感情这东西,就是个害人精,能让人充满活力,也能把人抽筋剥皮。
黄家门外,人人面露尴尬,各怀心思。而门内,祠堂里,黄玉堂跪在地上。
“请家法!”黄天霸一甩袖子,当着祖先的面跪下,双手向上伸起。
“老爷!”佝偻老者喊了声。
黄天霸摇了摇头,说道:“阿祥,这件事你不要管,我今天要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逆子。”
佝偻老者叹了口气,拿来梯子,踩着快速的上了一侧的高台,然后从上面取下来一根三指宽的横木来。
那横木黄不溜丢,上面磨得棱角全无,光滑发亮,显然是块上好的木头,而且用的有些年月了。
黄天霸双手恭敬的捧起横木,这才站了起来,一转身,手中的横木朝着地上的黄玉堂一指,喝道:“孽子,我只问你一次,那萧老九所说,到底是真是假?”
黄玉堂全身剧烈的颤抖,仿佛跪都跪不稳了,身子不断的打着颤。
他埋着头,嘴唇颤抖着,久久没有开口。他太了解他父亲了,今天无论如何都是躲不过去的,倒不如,倒不如干脆横下心来做条汉子。
“说!”黄天霸猛地大喊了声。
边上的佝偻老者也哀叹着说道:“少爷,少爷你就说了吧,不要再惹老爷生气了。”
黄玉堂哇的大哭了起来,一头狠狠的嗑在地上,凄然道:“我……我也是为了黄家啊,我想要引起大乱,青帮坐收渔翁之利。”
“你……到底是你……”黄天霸拿起横木一指,人却颤抖着向后退了几步。
“老爷,老爷你没事吧?”佝偻老者快步上前扶住黄天霸,随后劝慰道:“少爷也有苦衷啊,这些年我们黄家对青帮的管控逐渐下降,再无建树,根基不稳啊。”
黄天霸用力挣开佝偻老者,喝道:“阿祥,怎么连你也老糊涂了吗?勾结外敌,挑动大战,这是要遭天谴的。国家对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容忍的。再这样下去,黄家只会被这个逆子彻底毁了。”
“我……我打死这个不孝子!”说道生气之处,黄天霸手持横木,照着黄玉堂打了下来。
黄玉堂赶紧抱住旁边佝偻老者的腿脚,大喊道:“祥叔救我,我也是为了黄家啊,为了咱们家啊。”
黄天霸高高扬起的横木,却因为祥叔挡着无法砸下,气的他狠狠的跺了跺脚。
“老爷,少爷没有诓骗您,这点您该欣慰啊。这些年少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就高抬贵手吧……”祥叔从小看着黄玉堂长大,有着很深的感情,这时候忍不住挺身而出。
“哎……阿祥啊,都是你把这孽子宠坏了。这次我可以饶了他,但漕帮与洪门未必饶他,还有那萧老九也未必饶他。你们自己做主吧,我管不了了,也不想管了……”黄天霸长叹三声,扔下横木大哭而去。
黄玉堂目瞪口呆的看着父亲的背影,他还从来没见过父亲如此失态呢。
过了良久,祥叔才说道:“少爷,事情已经发生了,不要再犹豫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你是让我?”黄玉堂有点不确定的看向祥叔。
祥叔用手刀在脖子上做了个割喉的动作,他淡淡的说道:“凡是经受这件事的,都灭口。这次你承担不起,也决不能承认,只要你不开口,任何事都能过去。”
“是,我听祥叔的。”黄玉堂瞪大了眼睛,用力的点着头。
祥叔伸出手拍了拍黄玉堂的肩膀,淡然的说道:“人命本就如草芥,这次你做的没错,只是被萧衍搅局了而已。你父亲入道随心,越来越心慈手软了,黄家没你不行啊。”
本来神色低迷的黄玉堂,听到这话眼中猛地一亮,再次用力的点了点头。
祥叔是黄家的忠仆,却因为那满身的阴狠功夫,连心都练黑了。此刻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简直可悲啊。
黄玉堂这些年来,背着他父亲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这其中恐怕也少不了祥叔的从中掩护,欺上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