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元帝搁下朱笔，眸色锐利地看着他，“太子在那边？”</p>
“是！”</p>
“问你什么？”明元帝问道。</p>
穆如公公嘴唇仍在颤抖，“老奴不敢隐瞒，太子问的是太上皇的事，问太上皇为何不许太子妃进宫侍疾。”</p>
“怕是问朕为何不许吧？”明元帝声音空洞冰凉。</p>
穆如公公噗通跪下，“不……不，皇上别误会，殿下没有这样问过。”</p>
明元帝眸子如凝了一层寒冰，“他有问过，而这也是你心里的疑问，是吗？”</p>
穆如公公脸色越发的惨白，“不，不，老奴不敢，老奴不曾有过这样的疑问，皇上所做都是圣明的决断。”</p>
“朕非圣贤……”明元帝的话说了半截，便吞了回去，眼底锋芒尽敛，“起来吧，以后太子如果找你问话，你一句话都不必多言。”</p>
“是！”穆如公公如释重负，慢慢地站起来退了出去，刚退到门口，却听得明元帝又道：“传冷静言进宫来陪朕下棋吧。”</p>
“是！”穆如公公应道。</p>
棋局厮杀，往往是不见血腥，却十分残酷，以往下棋，明元帝从来不是冷静言的对手，但是这一次，连续几盘，他杀得冷静言丢盔弃甲，大呼求饶。</p>
明元帝撒了棋子，喝了一口茶，淡淡地问道：“跟太子都说了吗？”</p>
冷静言面容不变，“回皇上，该说的已经说了。”</p>
“太子有什么反应？”</p>
“很生气！”</p>
明元帝嗯了一声，“光生气还不够。”</p>
“臣暗示过让他辞官，疏远大臣，且交出鲜卑潜伏的名单来。”</p>
明元帝眸色微闪，“他怎么说？”</p>
“他十分激动，说自请废黜。”</p>
明元帝手里捏着一粒白子，弹了出去，在地上打着璇儿，“你可以鼓动一下，他窝着这口气，该爆发爆发。”</p>
冷静言领命，“臣知道。”</p>
“皇家别庄安排好了吗？朕打算明日就送太上皇过去。”</p>
“回皇上，已经安排妥当，明日送去也合适了。”</p>
“那就好，你去传旨，让顾司带着禁军相送，且透露给顾司知道，说朕故意送走太上皇延误医治。”</p>
冷静言听罢，苦笑，“顾司心直口快，藏不住事，肯定会去告知太子，太子必定要入宫见您，但您挡住不见，那么就逼着太子在早朝上发难了。”</p>
明元帝站起来舒展了一下筋骨，“好啊，朕可许久都没见过这个儿子大发雷霆了，这父子之间就是不能太融洽啊，失了趣味。”</p>
冷静言道：“皇上还能苦中作乐，想必，这事已经有应对的把握了？”</p>
明元帝摆摆手，“暂时还在控制之内，你先去办这事，等顾司去说了之后，你再去撺掇几句，朕要去一趟乾坤殿了，那日见老爷子吐了血，朕这心里真不是滋味。”</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