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分上下两层,二楼设有雅间,雅间依木栏,客人坐在上面可看到一楼的全部风景。
一楼正中间有一处方形高台,从三面延伸出三个木制楼梯直通二楼,另一面则为一座玉桥,直通到殿后。高台四面环水,水中锦鲤荷花。高台上有舞女数名,身着纱衣,舞姿妙曼,正随着那音乐扭动着自己的身躯,每到高潮之时,从那水中便会射出喷泉水柱,五彩斑斓,惹得四座的宾客不住叫好。
早有一位徐娘半老的老鸨迎上龙儿胡佑二人,她一把挽住胡佑的手臂,只把那丰满的身躯往他身上蹭来,口中调笑着说道:“哟,这二位公子爷可是面生得很,是第一次来这梅红楼吧。”一双眼睛只盯着二人身上挂着的大金链子。
其实老鸨一眼便看出那龙儿是女扮男装,但她并没有揭穿。在她看来,只要你肯在这里花钱,便都是她的客人。
胡佑被那老鸨蹭得颇为不自在,犯了一身鸡皮疙瘩,但来到这里也只能强自忍着。
由于此时一楼已经客满,老鸨便把胡佑二人向楼上带去。当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上二楼,但二人身上挂着的金银之物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老鸨,这两位必定是挥金如土的豪客。
方入雅间,这屋里陈设十分奢华,靠里的位置放着一个大床,床上铺着鹅毛被子,脚下红毯上用金丝绣着各种图案。靠在二楼栏杆的位置有桌有椅,供人吃酒观舞所用。让人奇怪得是,在那桌椅旁边竟挂着一面铜锣,不知所为何用。
胡佑方坐到椅上,便张目向四处望去,当看到周易才和宝庆也在二楼其中一座雅间之时,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只见二人腿上皆坐着一位衣着裸露,长相俊美的女子,一边调笑,一边正举着酒杯向二人口中灌去,惹得那宝庆哈哈大笑,一双老手肆意抚摸。
胡佑冷笑一声,正要收回目光,却心中有感,向另一间雅间看去。
那人见胡佑望来,急忙收回了目光。胡佑一愣,此人给自己有面熟的感觉,但一时又想不出来在哪里见过。那人的相貌十分丑陋,耳朵尖尖,嘴巴和鼻子整个拱起,头上毛发也十分稀疏,偶尔还会不自觉得吐些舌头出来,又马上缩回去。
不错,此人正是细苟公子。
让人奇怪得是,不似别的宾客,野狗身边既无佳人陪酒,也无好友相随,只自己一个人在那喝酒赏舞。
胡佑虽然没有认出他,但细苟却认出了胡佑,当然他不是通过面目识人,而是通过气味。他那发达的嗅觉告诉他此人便是数年前夜闯泥城把花太闲救走的那个人族少年。
野狗心中一阵紧张,他怕这少年认出自己来,进而和他缠斗。他倒不是怕打架,他只怕自己不能带着美人儿按时回不老宫,那地蛹便会逼迫覆雨去爬李多饮的床。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覆雨在野狗心中,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他不配,别人更不配。
好在那少年只看了他一会儿,便把头扭了回去,细苟的心才稍稍平静了下来。
“今晚必须把人带回去,不然什么都来不及了。水姑娘,你等着,我细苟一定不让那些臭男人碰你一下。”
胡佑正低头思绪自己在哪里见过那人时,老鸨带了两个美貌女子进了房间。
“两位客官,这是小雅,这是小颂,都是我梅红楼数一数二的姑娘。”
不用老鸨招呼,二女早已扭着腰肢坐到了胡佑和龙儿的身边,热情地招呼二人饮酒吃菜。
“好好招呼两位爷,他们尽兴了自然少不了你们的赏钱。”
胡佑一下便听出了这老鸨的话外音,从怀中摸出一块金锭,向老鸨抛了过去。
老鸨一把接住,顿时眉来眼笑:“那就不打扰两位公子享乐了。”说完便走了出去。
二女见胡佑出手这般阔绰,更加卖力起来,那伺候胡佑的姑娘更是恨不得挂在胡佑身上:“大爷,奴家喂你酒吃。”那股浓烈的脂粉味扑鼻而来。
哪知那姑娘刚拿起酒杯,一粒花生直冲她脑门打来。“啪”的一声,酒杯落地,那姑娘倒在了桌子上。
“小雅,小雅!”
另一个姑娘见了急忙站起,却被一旁的龙儿一指击晕,也趴在了桌子上。
“她们没事吧?”
胡佑关心地问道。
“没事,只是让我打晕了过去,睡上几个时辰便会醒来。”说着话,龙儿将二女都拖到了床上。
“我胡哥哥说你们很多干这行得都是身不由己,并不是都贪图富贵,自甘堕落。我送你们一些钱财,助你们早脱苦海。”
话毕,龙儿从怀中摸出一堆金银首饰,分别塞到了那二女的怀中。
胡佑欣慰地笑了笑,脑海中一个女人突然浮上心头:“晓云姐,也不知你如今身在何处?可曾找到一位值到托付终身的男人?”
“当当当!”
一楼突然锣声大响。
胡佑俯身向下看去,只见一楼高台上那几位舞女走了下去,换成了满面春风的老鸨。
“今夜感谢各位爷的捧场,我……”
老鸨刚开口说了一句,便被人打断了:“吴妈妈别废话了,每天都是那么几句,我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你若真得爱说,一会儿来我被窝里说吧。”
“哈哈哈!”
引得一阵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