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个屋子的另外两个舍友还没露面,估计是跑的远了回的迟。
钱宝红也不管,趁着人还少的时候端着洗漱用品去楼道尽头的水房,抓紧时间把自己打理干净,完后回屋直接上床睡了。
起初闭着眼的空档,她并没有立即睡去,而是按照下意识的习惯把意识触角伸进小空间,继续每晚一次的劳作任务,将黑土地上成熟的作物一一收起来屯进仓库。
这事儿她做的十分熟练,想必上个世界没少这样操作。
钱宝红发现,每当她的神识在小空间里劳作一番,和它的联系就紧密一分,令她惊喜不已。
为了那个猜测,为了以后能在缺衣少食的年代里过的好一点,她觉得种植大业必须得保持下去,谁都不能拦着她辛勤种地!
保持着这样坚定的信念,钱宝红在小空间吭哧吭哧忙了一晚上,连两个室友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最后累的迷迷糊糊睡去了。
或许是晚上喝的水多,半夜时分,钱宝红醒了,膀胱憋的难受想去厕所小解。
当时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轻微的呼吸声,窗帘拉了一半,月光从外面透进来,照在对面床铺上两个酣睡的人影,正是晚归的两位室友。
钱宝红揉了揉眼,取出小空间里的机械手表在月光下瞧了下,恰是夜里十二点多一些。
这个时刻挺凑巧的,那什么鬼故事发生的时间不都是在这个时候吗,但眼下时代特殊,那些神神鬼鬼的哪里还有生存的空间呐……
乱七八糟胡想一通,她犹豫了下,肚子实在难受,索性大着胆子悄悄爬下床去。
小空间里是有电筒的,好大一个用电池的那种,也不知道上个世界是怎么搞到塞进去的,现在正巧让她抽出来用上。
静悄悄地开门,楼道里因为水房的关系阴风阵阵,除了头上照夜的灯泡发出一点微光外,筒子楼中到处都是昏暗之色。
钱宝红关好门左右瞧了瞧,拉紧衣裳往和水房相反的一头走去,厕所正在那边。
踢踢踏踏的声音在午夜的寂静楼道里响起很是诡异,为了不自己吓自己,她尽量放轻脚步,像只猫一样快速奔向厕所。
紧张地放完水,等她出来的时候一切都还很是顺利,不禁令人松上一口气。
只是没等这口气松完,回去的半道上,钱宝红骤然听到前方出现另一道轻微的脚步声,听起来轻重不一略显凌乱。
钱宝红心下一悸,当即吓得不轻,脚步停下不敢动。
等到瞧见对面走来一个人影,看着明显是团里的姑娘,她才缓了缓继续朝自己那屋走去。
来人确实是人,有呼吸声有影子,不是什么夜半幽魂,而是看着像是才从外面回来,不知是做什么去了。
两人不认识,所以也没打招呼,各走各的路。
只是错身的刹那,钱宝红瞄过一眼,看清什么后立马被惊得不轻。
对方十分敏感,如同被吓着了一样,缩着肩膀低着头立马加快步子离开,最后跑进楼道尽头的房间里消失。
那处的几间屋子位置不好,要么对着厕所,要么和厕所距离不远,是被姑娘们嫌弃的地方,分配给了业余班,也就是周青梅那一班人。
刚才那姑娘就是进的周青梅所在的宿舍,想来应该是平时围拢着她的那一堆姑娘里的一个。
而令钱宝红惊到的是,刚才过去的那个女孩子竟然是一身的青紫痕迹,头发和衣裳即便刻意整理过,也遮不住狼狈,明显是刚被欺负过。
明摆着的事情,之前发生了什么想也知道,团里喜欢在半夜招人去办公室做思想工作的领导不是没有。
钱宝红在原主的记忆中稍微一扒拉,就能找出那么一两个出来。
只是听过是一回事,而亲眼看到却是另一回事了。
自从来到后,她第一次见到这种和传言印证的事情,不免五味杂陈,回屋栓上门后,躺在床铺上翻来覆去地许久才重新睡着。
待到翌日听到起床的哨声早起,钱宝红还在想着昨晚见到的那事,人显得有些神思不属。
“这是怎么啦,跟你对象闹别扭了?这几天都没见你提到他哎。”两个室友中姓许的干事见到好奇问道。
她们平时虽然不是很熟,但毕竟是同一个宿舍住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关系不算差,多少也比班里其他同事说得上话。
这不发现钱宝红看着不太对劲,许干事洗完脸一边抹着擦脸膏一边八卦地问了。
钱宝红的思绪被打断,索性抽出心神不再多想,摇摇头只说晚上起夜凉着了,人看着没什么精神,其实还好。
她这么解释,许干事也就那么信了,没多探究,转而说起另一件事。
“唉,你们知道不,咱们的副团长昨儿个回来了。”许干事的话刚落,脸上意有所指的意味才摆出来,她上铺姓徐的干事就猛地坐起身翻下了床。
“什么什么,那烂人回来了?听说他家里的母老虎怀孕了哎,昨晚上不会是又有姑娘被他叫去糟蹋了吧,啧啧啧。”徐干事感叹着,对这件事没什么奇怪,就是语气和脸色皆是厌恶又鄙夷。
许干事见自己的话头被小伙伴知机地接下,立马递过去一个‘你懂的’眼神,两个人就此嘀嘀咕咕议论开。
钱宝红不参与她们的小道八卦,只在旁边一面洗漱整理,一面支着耳朵听,心思百转。
那二人口中的畜生级人物是他们文工团的副团长,名字叫马建军,人品却是不咋地,可以说是十分糟糕,人到中年不仅油腻好色还专吃窝边草,是团里作乱胡来的主要祸头子。
马建军人长的不咋地,五短三粗的没个好模样,再配上他那副好色的猥琐样,完全跟只癞□□差不多。
人都说癞□□爱吃天鹅肉,他这只也是一样的德行。
按说团里不只是他一个副团长的地盘,不会只手遮天爱胡来就胡来,但谁让他娶了个好婆娘呢,虽然是只母老虎管他管的严,然而防不住人家有点权势后台硬,叫马建军这只癞□□也跟着沾光受庇护,得以在团里狐假虎威横行无忌。
当然他也知道做的那些事见不得光,所以往常披的那层皮倒是光鲜,装的跟啥似的,实际暗地里不时叫一些没人护的小姑娘去他办公室里训话,不快活完不放人,完后要么随便给点小恩小惠打发,要么翻脸不认人,叫被欺负的姑娘们有苦说不出也不敢说。
起初大家都不知道这事,叫对方得逞了不少回。
直到有次正规班里一个姑娘性子烈差点闹大,众人才看清楚马建军皮下的德性,轻易不敢再应他的传召。
不过有些人硬气不理他也没事,但没背景没后台的姑娘们一般不敢得罪他,少不得会被占去便宜欺负一番,苦泪只能自个儿咽。
想得开的拿上好处咬牙往上爬,过不去那个坎的渐渐就在团里见不到人影了。
原主早前虽然颜色好,但吃的东西都长个儿了,瘦的跟麻杆儿一样,年龄又小没长开,不是马建军那盘菜,所以免去一劫,等到长开了些,郑大姐碰巧给介绍了铁头兵哥当对象,得以躲过马建军的猎艳范围。
不然以原主外软内刚的性子,怕不是没等到换芯,人就在吃亏后碰头没了。
现在换个人来,钱宝红觉得趁着现在有人罩,她得将自己的烈性子拿捏起来,以防像马建军那类人打上她的主意。
不然等到她和男主分手没了兵哥护着,再没个烈脾气,估计要被团里的牛鬼蛇神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下。
这和她之前的打算不吻而合,慢慢进行着就是。
钱宝红心里打着小算盘,面上不露声色地收拾好,而后跟着两个室友一起去食堂喝了碗糊糊加咸菜当早餐,回来到更衣房换上训练装,继续去训练室跟着老师学习新动作。
练习的间隙,老师离开去上厕所,大家也都抽空停下来歇息喝点水。
钱宝红把宿舍里自己用的搪瓷杯拿来了,里面有吃早饭时顺手打的热水,这会儿正温温的喝着恰好。
其他人也差不多都是这种配置,左不过是杯子上多上几朵花几个字的差别。
休息了一会儿,大家歇过神恢复点力气了,有人开始忍不住凑到一起悄悄嘀咕起一些私密八卦,比如昨晚副团长又叫了人进办公室,直到半夜才放人云云。
“就说他狗改不了吃屎,他家里的母老虎才管住他几天啊。”
“母老虎据说怀上了,躺家里安胎都来不及,哪里还有闲工夫管他,这不就跑出来又祸害人了么。”
“昨晚谁去的,好像是隔壁那班的,柿子捡软的捏,除了那一班的也没谁了。”
“是和周青梅那朵白莲走近的一人,同样的清水芙蓉面类型,没怎么反抗就巴巴过去了,夜半才回呢,今天请假没来。”
几个姑娘凑到一块你一言我一语地差不多将昨夜的经过还原,勾的其他人也都忍不住围过去听上一耳朵。
钱宝红就在她们不远处,想不听也都听了个全,顺便将这些人对马建军的愤恨和昨夜那姑娘的鄙夷语气都听的清楚明白。
要她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昨晚那姑娘看起来也不像是自愿堕落的,多是没办法罢了。
想是这般想,具体当事人是个什么情况,钱宝红也不知道。
对于这些乌糟事,她即便再看不过去也管不了,只能尽量管好自己,努力不落到被人欺负的那一天。
正出着神,三人组不知何时摸到她身边来。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昨天特殊日子没来得及更,今天继续更新(づ ̄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