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比起一般的毛坯房,孙立恩的新房就多出了一道“把房子重新拆成毛坯房”的工序——毕竟天底下也没有几个年轻人愿意自己的新房变成。而且这道工序还遇到了一些很严肃的问题。
比如建筑商的水泥标号用的太高,以至于拆除工作严重受阻。比如装修队的水电管线布置不合理,原有的电线槽和排水管全都无法再利用,只能继续往下拆……
总而言之,甜蜜幸福的麻烦持续不断,源源不绝。
胡佳比孙立恩要忙得多,至少她工作的时候是没有可能接电话的。于是,和装修公司沟通的工作就一股脑的交给了孙立恩。和沟通工作一起交给孙立恩的,同时还包括了屋内的软装、灯光设计、厨卫系统等等的决策权。总之,孙立恩啥都得管,而晚上胡佳下班之后则会对上午孙立恩的一系列决策行使“最终裁判权”。
总之,其中艰辛种种,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而平时的工作中……孙立恩也遇到了很严峻的挑战。
按照孙立恩的设想,以及有关部门的统一要求和安排,三甲医院内的所有科室都应当开设自己的门诊。综合诊断中心也不例外。在经过和院办等院内部门沟通商讨后,综合诊断中心拿到了两个门诊。一个门诊由第一诊断组在急诊大楼一楼开设——用的就是孙立恩以前一直待着的第九诊室,另一个则由第二诊断组负责,门诊地点开设在了综合诊断中心大楼里。分别命名为“综诊一科”和“综诊二科”。
综诊二科选择在综合诊断中心内部开设,主要还是孙立恩考虑到张智甫教授的身体原因而做出的决定。和去年相比,张教授的行动愈显困难和笨拙。为了让老张同志日常生活更方便一点,孙立恩特意把二科留在了综合诊断中心里。
一科的门诊任务是固定的,除了孙立恩以外,袁平安和徐有容以及周策都要轮流出诊。本来布鲁恩也得参与到门诊任务里来,但这位活熊用两天门诊,零人就诊八十七人退号的优越战绩,让孙立恩彻底打消了派他出诊的念头。
其实不光是布鲁恩,孙立恩自己的门诊情况也不太好。前来问诊的病人当中,有几乎一半的病人都表现出了对孙立恩的不信任——哪有这么年轻的主任医生啊?
这些不信任随后就表现为了门诊退号以及超高的投诉率。而投诉内容大同小异,基本都是什么“孙立恩主任没有医德,居然让学生给他替班”。
投诉本身不管是否成立,超过一定数量后,都是会转化成院办的通报批评的。所以,这几个月里综诊一科一直雄踞投诉榜榜首位置,并且成为了四院内的一个经典笑话。
另一方面,综合诊断中心最近人手一直有些紧缺。由于从急诊科里脱离独立了出来,综合诊断中心直接失去了规范化住院医师培养资格。没有规培又没有实习生能作为“补充劳动力”,综合诊断中心的各位医生们顿时开始觉得……压力有点大。
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说的就是这档子事儿。
实习生可以用来干些杂事,而规培们则可以用来帮忙写病历开医嘱。而随着五月份孙立恩完成了规培结业考试之后,四院里的最后一个规培生也就此消失了——反正大家都觉得有些不习惯。
所以,现在孙立恩还要和院规培办以及临床医学院反复对线,看看对方在什么情况下才能重新把综合诊断中心纳入到培训体系里。
烦心的事情一大堆,但总归是有几件好事在后面等着的——明年四月或者说再过四个月,孙立恩就该和胡佳领证了。
要不是有这么一档子事儿作为支柱,孙立恩可能早就撂挑子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