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百川笑道:“武钢这个人啊,就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就是肖旅长来了,他也敢当众把桌子掀了。”
龙百川决定亲自出马。他来到了武钢的办公室,武钢正在伏案写材料,龙百川递过去一片口香糖让他尝尝。
“你要是为乌云求情,就请出去!”武钢看出他的来意,毫不客气地说。
龙百川自顾自丢了片口香糖在嘴里,对武钢说:“我还没问你呢,乌云出这么大事儿,光退回去就算完了?”
武钢没料到他这么说,眼一翻问:“你什么意思啊?”
“要我说,她一个女兵,敢动手打排长,而且打成这样,搁以前都够上军事法庭了,这样处分太轻了。”龙百川学着武钢拍起了桌子,又怒气冲冲地拿起了电话,要打给旅部,开除乌云的军籍。
武钢忙拦住他,“这姑娘也不是故意的,搞这么严重干嘛。”
“不是故意的啊?”龙百川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武钢这才知道龙百川在演戏,气哼哼地指责他给自己下套。
龙百川解释说,他主要考虑这么给乌云退回去,女兵那边肯定说是他武钢看男兵被比下去了,故意在找茬儿。
“扯淡!我是那种人嘛?”武钢不屑。
“那你就把她留下,什么时候她练不下去,自己走人了,别人自然就不会说你连个女兵都训练不了了。”
武钢叫龙百川收起他那一套阴阳怪论,其实他是觉得一个丫头跟着男兵这样没死没活的练,太受罪了。乌云留下来可以,但是只能让她去仓库守器械,不能参加训练。
崔捷得知武钢的安排,愤愤不平,她宁肯带乌云回去,也不让她在这儿守仓库。但是乌云却愿意留下,她不但要清洁兽营,也想趁此清洁下自己的内心。从内心来说,她认为自己打伤向羽,是一种不惜一切手段伤害战友的自私行为。
“他以大欺小,不配做你的战友。”崔婕气说。
“指导员,侦察兵穷,穷得只剩下战友;侦察兵傲,傲得只分生死,不分男女……”乌云苦笑着。
崔婕警惕地抬起头看她:“你说的战友,你说的生死,都是为了那个张冲吧?你们是不是说好了将来一起要进侦察大队?”
乌云眼睛望向窗外,蓝天上那大片大片的云朵,就像草原上的羊群一样。
“当兵的没什么选择,当女兵的选择更少了。我只想认认真真地过每一天,当年华老去,草原上开满格桑花的时候,不给青春留下任何遗憾。”
此时,在波涛滚滚的海上,邓久光带着蒋小鱼、鲁炎和张冲三人,划着皮划艇,奋力向岸边冲刺。一个浪头打来,立刻将橡皮舟推上了浪尖。
“快,再加把劲儿!”邓久光大声喊着,话音未落,浪花铺天盖地朝四人砸来,鼻子里嘴里顿时全灌进了苦涩的海水。
蒋小鱼、鲁炎和张冲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控制住小艇,四个人拼了命地朝前划。终于,小艇冲上海滩。他们跳下小艇,又扛上橡皮艇向前冲去,一路狂奔,最后到达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