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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进到内室，就见姜先生坐在炕床上，脸色不怎么健康，比起之前看到的那副模样，当真是一夜老了十几岁的即视感！</p>
聂韶音唇边笑容敛去，顿觉很对不住。</p>
她郑重地四十五度鞠躬，朝姜先生颔首，打了个招呼：“先生。”</p>
去掉了之前称呼时候一直带着的“姜”字，不管是举止还是言行，都十分尊敬。</p>
为什么呢？</p>
虽然他们只是交易，姜先生为了对自家主子尽忠，把自己毕生所学的内力给了她，她则承诺用尽自己毕生所学救治蓝公子。</p>
只要她把蓝公子的病治好了，就相当于钱货两讫各不相欠。</p>
可是，这是面儿上的说法，内心里当然不能这么算。</p>
不管怎么说，即便没有正式拜师，可她身负姜先生的内力，也算是他的半个徒弟了，尊敬自然是应该的。</p>
因此，称呼从“姜先生”，变成了“先生”，自是因为古代人把师父、老师，称呼为“先生”。</p>
姜先生淡漠地点点头，道：“聂大夫，请坐。”</p>
眼里，有对聂韶音为人的赞赏。</p>
聂韶音在榻上桌对面坐下，问：“先生可有哪里感觉不适？”</p>
“除了尚未适应，并无不适。”姜先生的气息已经比不得之前稳定，对比之下，总令人有一种中气不足的感觉。</p>
尤其是，聂韶音如今有了内力，五感都增强了好几个度，更是觉得姜先生有些虚弱。</p>
她抿了抿唇，道：“如若先生不弃，不如，让韶音给您把个脉？”</p>
先前她称呼“先生”，姜先生和隐风只觉得她言行举止都很知礼，没发觉有其他不对劲，可此时她言辞之中的敬意如此明显，完完整整把自己当成了小辈，他们怎么可能没有感觉？</p>
两人对视一眼，姜先生淡笑，伸手出来让聂韶音把脉，说道：“聂大夫不用这般客气，这是我们说好的，是姜某分内之事，你也不用觉得对我有所歉疚。”</p>
聂韶音淡淡笑了笑，道：“我并非觉得歉疚，只是认为，承袭了先生所学，就算不是您正式徒弟，也算一个外室弟子了。我尊敬您，是我分内之事，先生也不用因此而感觉忐忑。”</p>
这番话，当真是把姜先生那一套说辞给堵得死死的！</p>
隐风不由笑了，道：“我一直听说聂大夫除了一手医术出神入化，嘴皮子上的功夫也是修炼到家，先前不曾见识，此时方觉大开眼界！”</p>
凉都百姓多半知道，聂韶音与聂家撕逼大戏有多精彩。隐风特意去了解过聂韶音此人，自然没错过这些事。</p>
“谬赞。”聂韶音客气地冲他点点头，再凝神给姜先生诊脉。</p>
片刻后，她松开了手，道：“姜先生经脉有些受阻，应该是给我传功的时候神思不稳差点走火入魔所致，虽然后来经过朱衣给你调息已经好了大半，却没能好彻底。”</p>
听她这么说，隐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朝姜先生看去，带着责怪的神色，道：“我就说嘛，若是长时间下去，肯定会对姜大哥的身子有害的！你却不肯告知，非说没事。”</p>
“无妨。”姜先生倒是很坦然。</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