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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幻夜神行的梦是这么的萧索!
舒静醒来后,脑中依然记得幻夜神行在**时带她撂过的世界,那里是他的梦境,有着和他外表相反的苍凉与沉郁,她没想到他的梦会是这么苦闷,那像是少了园丁整理的荒芜花园,乱草丛生,地干水涸,了无生气…
他到底藏有多少心事?为何他的梦境是这般的凄清?
舒静心疼地红了眼,紧紧偎着他的肩,真希望能替他的梦境带进一些阳光…
只是,她的梦也同样黑暗哪!
那里一样荒芜。
很早就醒来的幻夜神行则静静地拥着舒静,没有吭气。
为什么他会让她进入他的梦境?
那里一向是他的禁地,擅入者死!多年来他从不对任何人开启那扇能窥视他内心的门,他要紧锁住不为人知的那个幻夜神行,任何人,包括他自己都不能见到他…
但,为什么他会对舒静解除戒心?难道他不怕她发现他的另一面?
他对她,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感情?
很显然,她和之前的女人都不一样,在他心里,他早已將她和一般女人区隔开来,所以他才让她靠近他的真心!
可是谁来告诉他,他对她除了心动,还有什么吗?
一个简单的字眼闪进他寤寐的脑中,他倏地睁开眼,转头看着恻躺在他身边的舒静,正巧把她深情的凝眸看进眼里。
可能吗?他已经死过一次的心能再爱人吗?
舒静不懂他眼中的惊讶是为了什么,她只懂自己之所以会把第一次交给他全是因为她爱上这个俊伟的男人!
这是爱情!
这是能拯救她黑暗无助梦境的爱!
她觉得心胀得满满的,远比发现舒娴的存在还让她感动。
“我该把你怎么办?”幻夜神行轻柔地吻了吻她的眼睑。
“我不会是个懂事的女人…”她苦笑着。
“可是你却深深吸引着我…”探进她的胸口,他用手罩着她的雪峰,低头埋进她的颈肩。
“我爱你!”她脱口而出。
他背脊一阵僵硬,抬起头,用一种全新的眼神审视她。
“你可能不信,可是却是真的…”爱上他彷佛是件很久以前就该发生的事。
“你…”他真的受到了震撼了。
“但你放心,就算你不爱我也没关系…”她痛苦地闭上眼睛。
不管他爱不爱她,她的这份情已无法收回。
幻夜神行没有说什么,只是怔了许久,然后疯狂地吻她,直到她娇喘不休,直到她在他怀里高喊他的名字…
缱绻过后,舒静再一次睡去,幻夜神行却睡不着了。
他站在落地窗前盯着雨后东京的夜景,清澈的夜空被洗得明净清爽,但他的心从刚才就一直沉闷着。
不管他承不承认她在他心里的分量,舒静都弄乱了他的生活,突然之间,向来洒脱的他有了小小的牵挂,她的眼神正是那根无形的丝线,缠绕住他欲走还留的脚步。
不该是这样的,他和女人之间不该有太深的纠葛,幻夜神行应该是个提得起、放得下的男人,为何遇到她之后竟会在提与放之间犹豫不决呢?
他与自己的战斗还未结来,所以他不能,也不敢去爱,他和她有着同样的难题待解,她体内的舒娴和他体内另一个幻夜神行都是他们的对手,在心灵未清朗之前,他没有自信能给她任何承诺,也负担不起她对他的深情…
爱一个人对他来说比杀一个人还要困难。
天色渐明,他该走了。
和女人分手时他从不道别,这是他的习惯,但从没有一次感觉像今晚这么窝囊,就因为她的告白,他不得不提前一天上路,蹩脚地扮演着拙劣的“逃兵”…
穿上西装外套,他再一次俯视她的睡容,將她的美丽一一记在心底,决定先让自己冷静一段时间,再好好想有关她的事。
或者,回灵力俱乐部去和总管谈谈能厘清他的迷惑。
门开了又关,一段感情还未萌芽就被深埋了。
于是,当舒静惺忪醒来,幻夜神行早已离去多时,没有写下只字词组,徒留一室属于他的气息。
“幻夜?”
空荡荡的房里只有她的声音在四壁回旋。
被遗弃的感觉瞬间侵袭着舒静,她静静流着泪,对着满桌早已冷了的隔夜晚餐,没想到爱虽带给她感动,却也同时带给她心痛!
也许她对幻夜神行而言根本与其它女人无异,一ye激情之后,他又另觅新人,让旧人独自神伤。
慢慢穿上衣裳,她擦去眼角的泪水,稍吾洗之后就离开饭店。
来到昨夜的天桥上,他拥住她的情景再次映现在脑中,胸口的水气终是压不下去,从眼眶溢出。
别哭!你早就知道这是他的习性,所以才会说出他就算不爱你也没关系的话!你早该知道的…
她如此告诫自己,可是天晓得爱这种东西竟是这样的尖利,一接触就被割伤,大家却拚命地靠近,心甘情愿为它受伤哭泣…
恍惚地走回家,她在大门撞见了正要出门的黑羽森,七十多岁的人,黑羽森雍容的脸上一点也不苍老,他看起来硬朗、高贵,很有金融家的威严。
“静,你怎么了?”和善的语调完全像个慈祥的父亲。
“黑羽先生!”舒静愕然地后退一步,心中一凛。她叫不惯父亲,总是这么称呼他,幸好母亲和他都不介意这点。
“昨夜你没回来?”黑羽森精明的目光扫过她微皱的衣裙。
“呃…是的,在一个朋友家过夜。”她扯着谎。
“是吗?脸色看起来很差,没睡好吗?”他关怀地问着。
“还…还好。”她低下头,不知为何非常害怕他那双利眼。
“等一下去吃点东西,今天你母亲要回来,我得去机场接她…啊哎!”黑羽森叮咛一半,人就突然倒了下去。
“黑羽先生!”舒静惊呼一声,马上扶住他。
“我…”黑羽森喘着气,脸色苍白。
“你怎么了?”
“大概老毛病又犯了…”他痛苦地闭上眼睛。
“等着,我叫司机开车送你去医院看看。”她惊惶不已,并暗责自己老是疑心他是个怪人。
“麻…麻烦你了…”黑羽森抱住胸口道。
舒静强打起精神,叫来司机,与黑羽森一同坐进车内。黑羽森嘱咐司机载他到他开的私人医院,车子便疾驰而去。
不久,车子停在医院大门,舒静扶着黑羽森走进医院,她不知道该找哪个医生,正迟疑时,黑羽森指着隐藏在角落的一部电梯说:“那…那部电梯是私人用的…我的专属医生在九楼…”
她点点头,扶他进入电梯,里头只有一楼和九楼的按钮,她无暇细想,按了九楼,
电梯就迅速来到没有半个医护人员的楼层。
“这里吗?”她狐疑地看了这层楼一眼,转头询问黑羽森。
“是的。”他慢慢走出电梯,对她一笑。
“可是这里没有医疗人员…”她总觉得不太对劲。
“我就是这里唯一的医疗人员。”黑羽森中气十足地说着。
舒静转身看着刚刚还一副孱弱模样的黑羽森,讶异地发现他正噙着诡谲的笑容看着她,而且神釆奕奕。
“黑羽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欢迎来到我的研究室,舒静。”黑羽森从口袋中拿出一个遥控器,轻轻一按,一面白色的墙壁应声打开,出现了一间宽敞的大房间,里头各种精密仪器皆备,感觉上充满非人性的清冷味道。
“你故意的…故意带我来这里?”她往后退一步,警戒乍起。
“不然你总是躲我躲得老远,像怕被我吃了一样。”黑羽森笑着走进研究室,脱掉外套,罩上一件白袍。
“你有什么目的?”早就该避开他!她真该相信自己的直觉,舒静暗暗稳住微慌的心。
“目的?目的当然是你…的脑!”他笑咪咪地走到计算机前开机。
“什么?我的…脑?”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脑波不寻常,我在台湾遇见你时就看出来了,所以我才千方百计娶了你母亲,目的就是要把你锁在我身边,好让我研究。”他纯熟地在键盘上敲着,屏幕就出现一串数据。
“你…你说什么?”她真的大吃一惊,原来一开始黑羽森就盯上她了?但为什么?
“我从以前就对梦很有兴趣,一直在找脑波异于常人的人来协助我做这项研究,多年前我曾遇见一个资质很好的少年,可惜他后来不见了,让我错失与他合作的机会,碰巧两年多前我台湾的一位朋友告诉我他曾在医院看过你的资料,发现车祸后的你脑波非常强烈,于是我特地跑到台湾,看了医院的报告,决定將你带回日本做研究…”黑羽森坐在研究椅上,看着他的宝贝实验体微笑。
“你娶我母亲,就是为了研究我?”她感到背脊微凉。
“这是让你主动跟我回来的伎俩,两年来,我在你的房内和衣服上都装有探测器,
不断地接收你的脑波强弱,为的就是解开你脑中制造的梦境之谜…”
“我的梦有什么好好奇的?”她怨声斥道,但心中惊悸不已,他竟然未经她许可就在她的住屋内随意进出?
“你母亲说你曾经有个双胞胎姊姊,在你住院昏迷时,你经常会忽然醒来,行径和说话方式都异常,你母亲被你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她一眼就看出那个人不是你,是你死去多年的姊姊…”
“我母亲知道?”她更骇异了,没想到舒娴在她昏迷时就曾出现。
“可怜的她因此精神衰弱,当你痊愈之后连提都不敢提,不过当时的情况都记录在心理催眠师的资料中,我一看到资料就知道你是我找寻多年的实验品了…”他高兴地说。
“实验品?”
“我以前专门研究梦,金融家的头衔不过是从家族继承来的无聊称谓,这一大笔财富正好让我用来钻研人类脑部与梦境的关联,我利用医院的人体来探测脑部的活动,但至今没有半点进展,直到我接触到你…你的脑波让我兴奋极了,每天接收那些脑波转换的数据,我知道你夜里经常作梦,而且是作两个人的梦,舒娴,也就是你的双胞胎姊姊一直存在你的梦里,这是你脑波比他人强烈的原因。两年来,我已算出你脑波的频率,然后我发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事…”他站起来,慢慢走近她。
“什么事?”她后退几步,抵在电梯门上。
“你竟可以连接现实与梦境,你是个信道,只要打开你这个信道,我便可藉由你进入每一个人的梦,左右每个人的梦和喜怒…”他笑得益发奇异,两眼睁大,野心在眼瞳里烧着。
“一派胡言!哪有这种事?”她不愿相信,也拒绝承认。
“是不是胡说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因为我还得做最后一个实验才能知道如何才能使你的力量发挥到极致,并让你和计算机结合。”他转身走向计算机。
舒静利用这个机会猛按下楼键想逃,无奈电梯门动也不动,气得她拚命捶门大叫:“开门!让我走!”
“别急,那道电梯门的控制器在我手上,除非我要它打开,否则它就一直定在那里。”黑羽森哂笑地瞄她一眼。
“你到底想怎样?每个人的梦不是他人能掌控的,我也没有那种力量…”她焦虑地大喊。
“没有吗?那舒娴怎么出现的?”他冷笑。
“那是…那是…”说实话,这点她也不太明白。
“是你释放地出来的,你不仅能释放她,还能將每个人的梦变成真实,你有那个力量!”他笃定地说。
“荒谬!如果可以,我就不会这么痛苦了!”他以为她是仙女?什么事都心想事成?
“那是因为你还不懂自己的力量。只要我將舒娴压抑你的那份力量还给你,你就知道你等于是梦里的女王了。”黑羽森嘿然地笑着。
“压抑?”
“没错,舒娴一直在压抑你,她为了重见天日,不停地想取代你,她的存在其实深深困扰了你,因为她等于是一个相反的你,你们是镜子的两面,明明同一张脸孔,却是左右相反,个性迥异…”
她无言以对,只是傻住了。
“为了取得和谐,你们彼此压抑对方的力量,矛盾让你变弱,以至于你一直看不清你扮演着什么关键性的角色。”他说得头头是道。
“那么只要舒娴存在,我就帮不了你,不是吗?”
“她已经干扰不了你了。”
“什么?”她微怔。
“我把她从你梦里抽出来了!”他笑了。
“不可能!”她才不相信。
“我的计算机算出你脑波的频率,昨夜你的意识薄弱,正好让我有机可乘,她已经被我关进计算机里了。”他指指那台造形奇特的计算机,屏幕上正隐约出现一个女人的挣扎图像。
舒静倒抽一口气,难以置信地看着那痛苦的人形。
“这是…”
“这是舒娴,我正好需要她的破坏力,让她闷得愈久,她就愈暴戾,到时她会是我最佳的攻击武器。”他抚摩着那台计算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