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涛慢慢摸出一支烟,一双眼睛却一直盯着廖明亮,然后缓缓说道:“你告诉我,在罗玉梅意外死亡这件事上,你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廖明亮一听,吃惊的几乎从椅子上跳起身来,脸色都变了,瞪着陆涛大声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难道你怀疑我害死了罗玉梅?”
陆涛盯着廖明亮注视了一会儿,缓缓说道:“现在,我们都应该清楚当年罗玉梅紧急找我汇报的事情并不仅仅限于二道河拆迁工程的中的案子,实际上她有更加重大的案情要向我汇报。
但那天我在市委汇报工作一直到半夜了,把手机关掉了,后来又忘记了开机,罗玉梅接连给我打了几次电话都没有打通,所以,她最后就把电话打到了你这里。
而你只是转告我罗玉梅第二天要来南召市,但止口不提她汇报工作的内容,你老实告诉我,罗玉梅在电话里跟你说了什么?你把她说的话告诉过什么人?”
廖明亮怔怔地楞了一会儿,似乎慢慢明白陆涛今晚找他开诚布公的意图了,顿时一张脸胀的通红,不怒反笑道:
“你的意思是罗玉梅在电话里里跟我说了什么秘密,然后我把这个秘密透露给了某个人,所以导致了她的意外死亡?”
陆涛没有出声,好像是默认了。
廖明亮坐在那里喘息了一会儿,然后也摸出一支烟点上,借以平息一下内心的波澜,等到稍稍冷静了一点,盯着陆涛说道:
“也难怪你会怀疑到我的头上,毕竟,那是罗玉梅生前打出的最后一个电话,不过,我可以发誓,罗玉梅在电话里什么都没有告诉我。
她只是说第二天一大早想跟你亲自见个面,我当时也以为是二道河拆迁补偿款的案子,所以也没有多问。
其实现在想想,如果罗玉梅当时把知道的秘密告诉我的话,那她就不一定会死了,老陆,你怀疑我什么都可以,但不能怀疑我出卖自己的同行,因为这是对我几十年职业生涯的羞辱。”
陆涛盯着廖明亮注视了一会儿,问道:“那还能有谁会提前知道罗玉梅要汇报的内容呢?”
廖明亮反驳道:“难道你现在知道罗玉梅找你汇报的内容吗?你不过也只是推测而已。”
陆涛摆摆手说道:“不是猜测,我现在基本上能够断定罗玉梅当年紧急找我汇报的事情肯定跟唐书记有关。”
廖明亮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罗玉梅又不是不知道你是唐书记的人,如果是关系到唐书记的犯罪证据,她会跟你说?”
陆涛缓缓摇摇头说道:“你跟我搭档这么多年,难道你觉得我是唐书记的人吗?唐书记只是我的上司,我是他的下属,我找他汇报工作时职责所在,怎么就成了他的人?罗玉梅也是我提拔起来的领导,难道她就是我的人?”
顿了一下,又说道:“即便罗玉梅有这种想法,她找我汇报唐书记的案子也正常,也许,她是想通过我向唐书记报警呢,但我相信她不是这种人,她的死就是证明。”
廖明亮好一阵没出声,最后低声道:“罗玉梅案发之后,你当时责成我和段一峰查这个案子,但案子一直没有进展,最终成了一桩悬案,我想这应该也是你对我疑神疑鬼的原因吧。”
陆涛摇摇头说道:“我从来都没有把罗玉梅的案子当成悬案,破案只是时间问题,事实上齐真一直在暗中查这个案子。
并且通过大量的走访调查,眼下基本上已经确定,罗玉梅就是因为掌握了当年二道河发生的一系列案子的证据而被人灭口了,这些案子肯定牵扯到唐书记。”
廖明亮犹豫道:“但现在谁也不清楚罗玉梅究竟掌握了什么证据。”
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说实话,我以前对唐书记涉案也不太相信,可这一次齐波的案子发生之后,似乎又不得不信,如果这个案子跟周继尧没有关系的话,那唐书记有可能……”
陆涛摇摇头说道:“周继尧杀齐波的可能性不大,如果齐波手里掌握着周继尧当年在二道河作案的证据的话,难道还会一直保持沉默?
周继尧不过只是个商人,于公于私,他都没必要替周继尧保密,真正让齐波沉默几十年的原因肯定是因为唐书记。
而唐书记心里应该也很清楚齐波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只是苦于无法排除,所以,他试图通过让齐真担任二道河公安局局长来稳住齐波,但不清楚后来究竟出了什么事,以至于铤而走险对齐波行刺。”
廖明亮小声说道:“会不会是齐波想反水?你为什么不直接找齐波谈谈呢?在遭遇了大难不死之后,他有可能会开口。”
陆涛摇摇头说道:“那你就太小看他了,齐波这老东西的城府比大海还要深,他连自己的女儿都隐瞒,怎么会告诉我呢?
实际上,他现在还处在观望期,只有在断定唐书记气数已尽的时候,他才有可能站出来。
所以,我现在不会去找他谈,毕竟,除了社会上的一些闲言碎语之外,唐书记还安安稳稳都住在老干所里,事实上,我是希望齐波在咽气之前能够主动向他女儿揭开当年二道河的真相。”
廖明亮犹豫了一会儿,小声问道:“你就这么相信齐真?这可是一招险棋啊。”
“那你有什么好建议?”陆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