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的三匹马,并非横卧在地,而是四腿蜷曲,瘫成一团,倒不见有什么鲜血与撕咬的痕迹,显是并非野兽所害,若说是害了病,也不见得三匹都遭了难。
程灵素从怀中掏出一副手套戴上,苏子期望了一眼,观其色泽材质,知晓不是凡物,这手套是以极细极轫的白金天蚕丝织成,虽然柔薄,却非宝刀利刃所能损伤。
他知晓一位隐居终南山的前辈有这手套,没想到程灵素也有一副,果然不愧是怜花公子与赛华佗的师妹,得了药王一门真传的弟子。
路仲远按剑警戒,心中好生狐疑,自家必定是被人盯上了,只是不知道对方是何路数?自从好友神剑燕南天失踪后,他对这些鬼魅魍魉的伎俩才真正忌惮起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正是这个道理。张了张口,欲要劝程灵素不要上前,却见苏子期陪在她身侧,就不说了,这小姑娘擅于用药,就是有毒她也不怕,有什么陷阱机关暗器暗算,苏公子也能对付。
再说还有自家在旁,倒也不怕。要是能看出来者有什么手段也好,这动起手来心中有数。
程灵素伸手在其中马腹上摸一摸,触手冰凉,隔着白金丝手套,也隐隐有寒意传来,心知有异,但似乎不是什么药物的缘故,又快快看看其他马匹的口齿,寻思:“这些骡马正值壮龄,脚步轻健,并无患病,也非中毒,怎地死地如此怪异?”
“不是中毒,”程灵素朝苏子期摇摇头,伸手要抬起马颈看看清楚,只是她女子体弱,力有未遂,苏子期右手暗握着红袖刀,便左臂运力,帮她把马项颈抬一抬,程灵素凝目看去,微微一怔,而后叹道:“好厉害的掌力,好奇怪的功夫。”
马颈上有个绿色的五指掌印,掌印陷进皮肉几分,可见来者不仅掌法诡异,且是掌力霸道刚厉。
苏子期放下先前抬着的马颈,有看了另外两匹马,果然也有一模一样的掌印,再伸手摸摸死马的四肢,腿骨果然都已寸寸碎裂,再看马背,背上的脊椎骨也是一般无二,竟还透着寒意。
“这马儿怕是叫都叫不出一声,就给人一掌打死了。”苏子期低声说道,却看不出这功夫是何家路数。
这病公子眸色微微有些波动,神色之间也透出一点凛然的冷意来,虽然容色之中尽显清华,只是微微抿着的嘴唇唇色极淡,透出一股淡漠深沉来。
刚猛霸道,掌带寒毒,是哪一家的路数,就是以苏子期所学之博,一时之间却也看不出来,程灵素是看伤医病,使毒用药的行家,这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虽觉得惊奇,但对这人功力之深,掌力霸道奇异,倒没有苏子期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