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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若干年之后,李超再回忆起当年在长江岸边的那一场鏖战,一直都是心有余悸,甚至还有些后怕。正是通过这场鏖战,李超才真正认识到那些科班出身的元朝武将的战术技巧,给本以为多出几百年战争知识就可以包打天下的李超,结结实实地上了一堂战术课。
整场战斗中,马雄的战术思路非常清晰,先是坚守不出,采取种种诱敌的手段,诱使李超攻城,用等李超的士兵攻上城头后,再用两三倍于敌人的士兵,阻击城墙上的敌兵,并迫使李超放弃火炮优势。
战斗进行到这个时候,马雄仍然在等,他在等李超心浮气躁,只要李超沉不住气下令大举攻城,他就用少量部队牵制住李超最后的机动部队——邓愈,然后自己再亲率真正的主力兵团直捣敌人的指挥枢纽——李超的帅帐。这时,李超身边除了少量的警备部队之外,再无可用之兵,除非发生奇迹,否则,马雄绝对有把握在李超的援兵赶到之前捣毁李超的指挥中心,赢得整个战斗的胜利。
可李超为了这场战斗足足准备了两个月,可谓是煞费苦心,怎么能允许有丝毫的闪失?更何况,他还有一张王牌没有出。
李超的帅帐,在整个环行防御区域的中央,但由于是整个战区的后方,并没有设置鹿角、路障等防御器械,敌人很容易就冲到了壕沟边上。李超见识到了马雄的手段,生怕再中了马雄的调虎离山之计,不敢调动南门正面的五百名弩手,只是让二线、三线的弩手到侧面协防,调动西门的孙炎,在保持对西门的封锁的前提下,火速率领一千弩手增援帅帐,并命令汤和、邓愈,解决敌人后,攻击敌人的侧后,减轻帅帐的正面压力。
进攻的士兵显然对眼前的壕沟早有准备,每五个人抬着一架长约两丈的梯子,冲到壕沟边把梯子当浮桥搭在壕沟的两侧,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百十多架由梯子组成的浮桥被搭好了。
“少帅!敌人要冲锋了,我们动手吧!”趴在战壕里的花云对身边的李超说道。李超为躲避箭矢,特意让辎重兵在帅帐周围修筑了不少现代战争才能用得到的防御工事,这些本来是李超兴致所至的玩笑之笔,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再等等,中流击水才能斩获最大的战果,等他们都上桥的时候再发动攻击,记住,以壕沟为界,过壕沟的就用手榴弹招呼,一会我会让关先生带辎重兵上来,专门负责投弹,你们负责猎杀壕沟对面的敌人就好。”李超冷静地观察后,从容布置战局。
“少帅!末将孙炎前来增援!”孙炎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李超身边。
“西门那边都安排好了?”李超头也不回地问道。
“布置好了,末将下的是死命令,人在阵地在。”孙炎和李超在一起时间长了,也学着李超说话。
“恩,你把你的人调上来,都布置在一线,阻击敌人,注意火力搭配,分段阻击,一旦顶不住,马上撤到第二道防线,注意人员安全,一定不能乱!”自从上次财物失窃的事情发生之后,李
超就特别注意培养这些将领的专业军事素养,把自己从书上领会来的,一战二战的战斗经验,毫无保留地传授给这些古代人,孙炎脑子灵活,是李超最得意的学生之一。
“遵命!老廖带着他的六门炮也上来了,少帅有什么要嘱咐他的吗?”孙炎生性诙谐,在这个生死关头,也不忘和李超幽上一默。
李超可没心情开玩笑,指着从身边经过的辎重兵说道:“他们扛的是木箱里面装的火药,一会你们把木箱放在脚下,如果顶不住,撤走之前也要给马雄留点纪念!”
就在李超布置战斗任务的时候,敌人已经吹响了冲锋的号角,马雄的弓箭手不住地往李超的阵地上放箭,掩护步兵冲锋。滁州士兵发了声喊,排山倒海地冲过浮桥,压向花云和孙炎负责的一线阵地。
李超专门指导过如何进行阵地战,尤其是这种战壕战,在敌人进行掩护攻击的时候,大多数防守士兵,要进入战壕或者掩体,只留少量的观察哨在外面,当敌人开始大规模地面进攻的时候,防守士兵再利用手榴弹等规模性杀伤武器还击。
这是一场现代战争意识和古典战争意识的碰撞,马雄并没有布置火力侦察部队,而是直接运用人海战术,想用人数上的绝对优势,给予对面敌人毁灭性的打击。
只听一声尖锐的铜哨声,上千颗手榴弹飞出战壕,落在了迎面而来的人群里,在一阵爆炸声之后,刚刚冲过浮桥的几百名官兵,被炸得血肉横飞,饶是如此,血腥的场面并没有阻止滁州官兵的脚步,反到是很快就组织起了第二波的攻势,在第二轮的弹幕下,官兵又丢下千多具尸体,才潮水般退回了壕沟对岸。这时,藏在战壕里的战士纷纷现身,端起钢臂弩,对着对岸的敌军就是一阵乱射。
钢臂弩的射程是五百步,穿甲距离是三百步,现在山庄战士的战壕距离壕沟只有一百五十步的距离,只要不是射得过高或过低,基本都是穿透伤害,还有不少一箭双雕的情况发生。
敌人的第一轮进攻终于结束了,但马雄丝毫没有罢战的意思,这次他学了乖,不再集团冲锋,而是派十来个百人队,轮番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