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元目光深幽,闪烁了几下后,心神忽然一颤。
旋即一阵恍惚与天旋地转之后,便回到外间。
这时,却见司马元丹田位置似有强光亮起,继而在一路向上。
瞬息间,光亮跃过神宫,剑元呼啸,似在庆贺。
俄而,光芒直抵上颚,司马元七窍泛光,夺目慑人,如同在发光。
旋即,司马元灿然双目一瞪,口中猛然沉喝道:“出窍!”
当即,其头顶天颅盖大方光华,一道呼啸声响彻四方。
与此同时,以石屋为中心,近千里之内,所有生机、灵机以及灵雾齐齐向着此处狂涌而至。
如同庆贺新生。
这一日,司马元强登元婴后期‘出窍境’。
修为攀至真境巅峰!
然而,其修为却不知为何不增反降,猛然下跌,直至低不可察、再难感应。
不知过去多久,一阵咔咔声响起,石屋轻轻颤抖,露出一条缝隙。
一双明亮的眼珠自缝隙中露出,忽闪忽闪,闪亮动人。
俄而,一道咿呀声响起。
一直胖乎乎的小手探出缝隙,被石块挤压的不成人形。
石屋之内,婴儿喘息愈发之大,及至攀至顶点之后,他蓄积力量似同样到达极限。
继而他口中清脆爆喝一声,“开!”
嘭地一声。
石屋被破开一个大如头颅的洞口。
透过洞口,一颗圆圆的小脑袋怯生生地探出,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后,方才跃出屋外。
他看了眼外间碧空,眼中过了初始的迷茫之后,便露出清明与平静。
他看了眼身后,一抹深邃悄然而逝。
他是司马元,司马元却不
是他。
婴儿,正是司马元的灵婴真身。
但其相貌却与司马元只有三分相似,且随着日后愈发长大,两人相似之处定会渐渐消失。
直至再无任何联系。
他喃喃自语地道:“既是分身,当排第二。”
不若日后便唤为司马贰吧。
话音落下,屋内轻轻一震,婴儿本体猛然一震激灵抖擞。
少顷,他恢复正常,他喃喃自语地道:“蛹化蝶,蝉脱壳。”
半日后,一个年近五岁的婴儿在丛林里蹒跚学步。
一刻钟后,他已可直立行走。
半个时辰之后,司马贰本是稍显虚幻的体魄渐渐凝实。
其雪肤似有红润,本是光秃头顶似有乌黑毛发冒出,浑身上下散发出一丝丝血肉体味。
司马贰目光愈发明亮,小脸之上满是振奋之色。
少顷,他舔了舔嘴唇,看向丛林深处的豺狼虎豹满是垂涎之色,他小嘴嘟囔,不断叫道:
“肉肉,肉肉,我要吃肉肉。”
旋即他摸了摸怀中一柄小剑,嘴角流着哈喇地向着大阵外走出。
司马贰足下生风,数刻钟功夫便臻至大阵之外,看了眼深山,欢呼一声后便蹦蹦跳跳地消失在丛林深处。
其不曾知道的是,在一道平静的目光从他‘出生’到蹒跚学步,再到获剑杀兽,一直如影随形,时刻不曾离开。
直至此刻,那道飘忽不定的神魂虚影喃喃自语地道:“死亡,即是新生。”
旋即,一道清风拂过,石屋轰然倒塌,化为无形。
大阵缓缓消解,消逝在风烟之中。
司马元的身形、气息齐齐消失殆尽,彻底泯灭于无形。
空中唯有那道低语呢喃声悄然浮现,继而随风而逝。
当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一道丰腴妇人凭空浮现,她目光复杂,脸上似有不忍与怜惜。
少顷,她收敛神情,轻轻向下一拂,那婴儿踪迹、气味乃至气息尽皆被齐齐抹去。
旋即她轻轻向下一压,石屋之内似有一缕气机被压入千丈地底。
旋即一道柔和法诀打入之后,再无丝毫气息泄露。
随后她深深地看了眼婴儿消失的方向,当即向前一踏,波纹一阵荡漾之后,便消失不见。
当其再次出现时,却是一道横亘天地的无形屏幕下方。
她微微昂首,看着那道唯有灵神天境之上方可施展的神迹,她目光平静。
屏幕无边无际,无形无质,仿若直接将此方天地都分割开来,永远不乏连接,更无法横渡。
但她知道,经过百余年的消磨,此屏障仅可拦住半步天境以下的存在,譬如那东荒萧氏老祖能穿越屏障便是佐证。
她微微眯眼,目光落在下方某个地界,眼神柔和慈爱。
少顷,她轻轻一拂,一方地界直接被挪移至屏障之外。
包括那个婴儿。
作完之后,丰腴妇人轻轻一叹,身形便缓缓消失在云雾之中。
旬月之后,一道模糊身影踏空而至,看了眼地上疑似破境失败的崩溃阵法之后,皱眉不语。
少许,他轻轻向下一抓,一缕青赤剑光搅扰不定,缠绕在其指尖。
他面无表情地感悟一番之后,便轻轻一捏,青赤剑光砰然炸裂,化为无形。
他喃喃自语地道:“确实是消失了,但却未死。”
旋即他转身离去,看也不看山野之中的愚民蠢兽。
“不过你真以为逃得掉?才化去十分之一而已,别急,慢慢来。”
模糊身影消失之后,那道身着朴素的丰腴妇人凭空浮现。
她看向那道模糊身影离去的方向冰冷至极,随即眸光下移。
他轻轻一挥,那道气机再次在空中飘荡。
如同幽魂,孤苦零丁,无依无靠。
她轻叹一声后,身形再次化虚。
再也未曾来过。
而那缕气机如同无根之木、无源之水,飘荡数日之后,便彻底泯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