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元眼中疑惑渐浓,颔首道:“老丈可有难言之隐?”
旁侧秦茂微有迟疑,小姑娘秦馨则是兰心蕙质、侠义心肠,眸光之中似有些怜悯之色。
老摊主看了眼远处无尽的山野,眼露痛苦与怨恨之色,“老夫的三个儿子已经失踪半月了”。
司马元轻轻颔首,难怪此人先前主动挑起‘城外妖邪’的话题。
老摊主看向司马元等人,脸上似有迟疑与挣扎之色。
良久之后,他长长一叹,他终究还是拗不过心中谴责,轻声言道:“不过,三位若无降妖除魔的本事还是尽快入城吧,毕竟自家性命为重。”
这时,秦馨面容坚毅,募然开口,“老爷爷放心,我爹和我师父法力高强,定可将那妖邪铲除,为您儿子报仇。”
大话既然扔下,自然不能食言。
司马元与秦茂颔首,其实所谓的妖邪之属并不被他们二人放在眼里。
尤其是司马元,而今灵婴分身、问神真剑以及青龙镇守在身,别说妖邪,就是半步灵神他们都能斩灭。
半个时辰之后,城门楼上再次响起一道声音:“苗老头,该收摊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正在茶摊瞎忙活的老苗头也不抬地道:“不收了,今晚不收了。”
城楼上那人沉寂少许后,再次言语时,似有焦急之意,沉声道:“老苗头,别犟了,赶快回城。”
他语气一顿后,“老苗,人死不能复生,切勿做傻事啊。赶快收摊,我们兄弟几个今晚不回去了,此这儿守夜,老苗头你上来,喝口酒暖暖身子。”
随后他看了眼司马元三人,沉喝道:“你们三个还在城外逗留干什么,还不进城,更待何时?”
司马元有些诧异地看了眼城楼上那人。
只见其面容方正,似是不苟言笑。身披一身半旧鳞甲,手握
钢刃,肃然而立。
所谓相由心生,观此人面容便可知其心地如何。
老苗头闻言身形一僵,放下手中伙计,起身看了眼城楼上那人,沉默少许后,回道:“小方你不必多言,今晚俺老苗就要看见那妖邪毙命不可,你不必再劝了。”
那人似有所悟,遥遥看了司马元三人后,脸上似有郑重之色,遥喝道:“你们三人即刻归城,不得有误。”
旋即其身形便消失在城楼之下。
须臾,城门下冲出一骑,直奔茶摊而来。
正是那名唤方正之人。
方正蹬蹬勒马止步,冷视司马元三人,喝道:“还喝什么茶,还不快回城。”
继而他看了眼老苗头,犹豫了一下后,当即翻身下马,对着老苗头言道:“老苗头,莫犟了,入城。”
老苗脸上皱纹如同树根,一道接一道,看了眼方正之后,“这三位贵人言可助我瀛北城斩除妖邪,俺老苗要看着他们安然归来。”
方正眉头一皱,转首看了眼司马元三人,“你们要助我瀛北城斩妖除魔?”
司马元轻轻一笑,“怎么,莫非不欢迎?”
方正摆了摆手言道:“那倒不是,只是先前有数拨东荒‘伏魔师’葬身在城外,方某只是担心你们步了他们后尘。”
伏魔师,与赏金猎人相似,有偿的除魔降妖。
秦馨似有不服,微微昂头,“我师傅和我爹才不会,他们可厉害了,打你这样的,能打好几十个呢。”
这话一出,三人都有些尴尬。
方正倒是真正地尴尬,司马元与秦茂却有些无奈。
堂堂两大元婴后期,就只能打几十个凡人?
若真是如此,那还修个屁的仙啊。
这时,城外渐渐响起清脆的蟋蟀虫鸣声。
瀛北城外十余里,尽是荒山野岭,或是密林树荫,或是怪石嶙峋,亦或者断崖深沟。
唯有正南一条崎岖山路蜿蜒而行,但来往之人无一不是成群连队,少有单个存在。
这时,司马元与秦茂忽然齐齐皱眉,方正也脸色微变,低吼道:“速速进城!”
司马元也微微皱眉,对着秦茂言道:“事情有些不对,你先带着他们去城内,我去看看。”
秦茂轻轻颔首,“也好”。
随即提着秦馨与老苗头轻轻一纵,在方正瞳孔一缩中,三人身影便落入城墙之上,引起一阵惊呼。
司马元看向方正,“都尉大人也回城吧”。
方正此时看出司马元等人确实有几把刷子,便朝着他肃然抱拳拱手。
司马元轻轻点头,其便拉起有些惊慌失措的战马,朝着城门迅疾而去。
随着方正地回城,城门轰然关闭之后,一道无形的光芒自数十城墙之上悄然浮现。
随后城楼之上不时传来一道道沉喝声与兵戈铿锵声。
直至天色彻底暗淡之后,一股淡淡的灵机威压自城墙上传来。
令司马元微微惊诧的是,此道威压全力之下,似可堪比元婴存在。
此俨然乃是一座防御禁阵。
仿若是从修道宗门的护山大阵之上演化而来。
不过不管有无禁法大阵,有秦茂这个元婴后期在,便安然无恙。
司马元收回目光,却悄然一皱。
他目中幽光一闪,那位瀛北城主自始自终都未曾显露出踪迹。
仿若对于司马元、秦茂两位元婴后期毫无防备之意。
司马元微微眯眼,联想到茶摊主人所言妖邪,心中已然有了几分明悟。
他喃喃自语地道:“有点意思”。
随即其身形戴上斗笠,朴素长衫翻飞,在城楼中人惊呼之下,缓缓消失在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