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兰自袖中拿出了王妙容给他的小瓷瓶递给了楚信,楚信听完她方才的话后,心中更是郁闷之极:“这奚公子方才所说也太不切实际了,他家公子若有这样的本事,早就成仙上九重天逍遥去了,这谎话说得实在太没学问了。”
楚昭却不这么想,他可是知道奚兰有把绝世好剑的,当即对楚信道:“阿兄,不试试怎么知道真假?我看奚公子说的未必没有可能。
我墨门奇人能训鸷莺传声,能役鲔鳣传讯,更有贤者高人能驱虎豹豺狼为己所用,经天纬地、攻伐止戈无所不能!或许奚公子认识的那位幽谷医仙,也是位当世奇人也未可知。”
楚信仍是犹豫不决,楚昭再次出声:“阿兄,奚公子并非普通人,他身上有把剑,我用师尊赐我的青冥剑,以七成内力劈砍竟然毫发无损。”
楚信大吃一惊,当即对奚兰恭敬道:“奚公子,可否借剑一观?”
奚兰欣然道:“有何不可?”当即将手中怜花宝剑抛了过去。
楚信小心接住后,尚未拔剑,便见那剑柄之上赫然有一朵蓝色宝石镶嵌而成的莲花。
“怜花宝剑?——”
楚信震惊之下,惊呼出声。
奚兰傲然道:“不错!正是怜花宝剑,剑身铭文:风神欲引天外仙,怜花归去断肠人!”
楚昭大声惊呼:“啊!——原来是剑仙孤离子的怜花宝剑!”
奚兰见他二人震惊不已的神情,撇嘴道:“我不知道这剑的来历,这是我家主人临行前给我的,对了,剑仙孤离子又是谁?能被你们称为剑仙,应该很厉害吧?”
楚昭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怔怔地看着奚兰,半晌长出口气,无语道:“奚公子,你可真……我服了你了!”
楚信双手奉回宝剑,毕恭毕敬地道:“原来你家主
人与孤离子前辈竟然有这么深的渊源。
奚公子有所不知,孤离子便是当世剑中谪仙——孤傲孤怜花,我兄弟二人这便去见公主,说明缘由后,当全力相助你完成此行任务。
只希望公子事成之后,能设法找到那位医仙为郗姑娘诊治,我兄弟二人由今日起便任你驱策,即便是前往马平守城也再无二话!”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奚兰眉飞色舞,信心十足。
她对王妙容的医术很有信心,最关键的是,她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一介小女子。
奚兰心中乐道:“方才这君子之言由我来说,便成了女子之言。
先贤也曾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日后万一妙容不愿出谷,你二人能奈我何?嗬嗬嗬!”
***************
尖头木驴,长一丈五尺,高八尺,上尖下方,形状像一个活动的房子,外面蒙上生牛皮,用来抵挡矢石的攻击,制作木驴的木架异常粗大,木板厚实,木驴底部又装有六个木轮,下面是空的,士兵可藏在车中推车前进。
马平城下,此刻正有一辆尖头木驴被推到了南城门附近,谢迁一见此物便皱起了眉头。
他知道,樊虎十有八九是打算挖掘地道入城了,城下那木驴外裹着鲜血淋漓的皮毛,看着十分严密厚实,恐怕箭支上的火药分量不足以摧毁此物。
奚流风皱眉道:“公子,樊虎这是打算掘地入城还是破门入城?”
身旁马胜、胡九、龙云三人都竖起了耳朵,等着听谢迁的高论。
谢迁肃然道:“樊虎想挖掘地道陷塌城门,这招够阴险啊!城内硝石、硫磺和酒气都十分有限,武器用完后便很难抵挡贼人的人海战术,此时若将武器全用在眼前这尖头木驴上自然是亏本买卖,嗯……容我想想……”
他脑中迅速思索应对之策,片刻后果断下令:“即刻沿着城门内侧挖掘壕沟,布铁蒺藜于沟内,再建竹篱内墙防护,壕沟边备好火炉现烧滚油,万一贼人挖通壕沟,及时以滚油烫杀贼人,再辅以猛火油喷于壕沟内烧出明火!胡九,看你的了!
马胜听令:即刻调一架床弩到南门城楼,尽力拦阻贼人的其它尖头木驴靠近城墙,即便石弹耗光也在所不惜!
城门这一架尖头木驴,床弩已然无法射击,便以滚油自城头浇灌其上,再以蘸了酒气的布条裹在箭支之上点燃射出,应该能点燃滚油。
谢迁一连串的命令下去,身心有些疲惫,他这时才切身感受到冷兵器时代战争给人带来的巨大压力。
这种你死我活的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搏杀,很容易让意志薄弱之人崩溃。
所幸,前世的他便是在尸山血海的股市中,经过无数次残酷搏杀,最终脱颖而出的佼佼者,心理异常顽强坚韧。
城下忽然再次响起了激烈的喊杀声,众多亡命之徒正抬着飞梯疯狂往城下聚集。
谢迁心中一惊:“樊虎果然奸诈无比,他终于明白了城内的最大弱点就是守军不足,这是打算要用人海战术,多点出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