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云的声音继续传来:“公子,马平到龙州八十里驿道上,途中便只有这一处融水邮驿。这融水驿既是马驿又是水驿,水陆兼运,算是龙州一处很特别的驿栈了。”
“老云,看不出来你倒是见闻广博,咱们这一行人困马乏,不如今夜便在此歇宿一晚,明日再前往龙州不迟。”
“好嘞!”龙云答应一声后,急忙停下马车自往前方找侯爷商量歇宿事宜去了。
谢迁揭开车厢窗帘,但见前方不远处有一个木制围栏圈成的开阔院落,院中地面皆是黄土路面,雨后泥泞不堪,几栋两层木楼青瓦覆顶,四角向天飞檐破败不堪。
谢迁皱眉道:“妙容,自从我来到大梁,除了悦龙雅居,便没碰上几处干净像样的所在,这世间可比咱们无忧谷差远了,倒是委屈你了。”
王妙容瞬间又晕生双颊,羞涩道:“无忧谷中皆是女子,自然喜欢洁净,到了外间哪里还能有这许多讲究?”
谢迁见她满脸红晕,不明所以,犹自吐槽抱怨:“希望这融水驿能给我点惊喜吧,若能有那龙门客栈一半的惊喜,我便知足了。”
“龙门客栈?莫非子歌从前在那客栈中遇上过有趣之事?”王妙容惊奇问道。
谢迁调侃道:“哦,那倒没有,只是那位龙门客栈女主人倒真是风华绝代,令人倾慕不已啊!”
“你……你这登徒子,便是故意说来气我的。”王妙容娇嗔道。
“那女子的美貌又怎及得上我的妙容?我与你开玩笑的。方才在林中……妙容唤我什么来着?当时在下没听清楚,实在太遗憾了。”
“呀!你还说?我……我不理你了。”王妙容娇羞不胜,伸手便掐上了他的手腕。
谢迁急忙咳嗽两声,故作喘息状:“妙
容,我有些难受。”
王妙容花容失色,急忙上前为他诊脉,谢迁顺势揽过她的纤腰,一把便将她抱入了怀中,在她耳畔轻吹了口气,柔声道:“王姑娘,再唤一声教小僧听清楚些,可好?”
王妙容心中如小鹿撞,瞬间全身瘫软再无半分气力,她眼中柔情似水,皓腕缠上了谢迁的脖颈,迷迷糊糊地呻吟道:“谢郎……”
谢迁心满意足,俯身温柔地吻上了她的芳唇……
二人痴缠片刻,皆心醉神迷,再抬头时,但见眼前女子钗横鬓乱,红唇艳若桃李,满面桃花光彩照人。
谢迁看得心动不已,情不自禁说道:“妙容,佛说:‘百世修得同舟渡,千世修得共枕眠。’
前世五百年的回眸,才能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
此刻我最佩服之人是谁,你可能猜着?”
王妙容听得心醉神迷,喘息着迷糊说道:“谢郎,你这坏人……教我往后见到阿奴该如何是好?”
谢迁恳切道:“谷主早已对我言明,咱无忧谷可没有一夫一妻之说,莫非你不愿意?”
王妙容痴痴道:“你这坏人便是故意要看我笑话,谢郎……妙容自然愿意与你相伴一生,只是你如今可是那菩提达摩和尚的弟子。
你师傅那日在水南僧寺中便曾说过‘白面芙蓉不过是红粉骷髅’,他可未必会同意你一直在世间修行,若是到时候他老人家命你随他出家修行,又该如何是好?”
“唉……小僧此番误入多情谷,遭遇情劫难以自渡,此生若要不负如来便要负卿,我早已想好了,改日师傅若是问起我来,我便做诗一首回他:
‘万花从中过,佛祖心中留。世人若学我,便即入魔道!’你看对达摩和尚可管用?”
“谢郎,你真是坏死了……这样的诗词怎可说与你师傅听?”
王妙容心中既羞涩又甜蜜,忽然想起他方才的问话,娇声道:“对了,方才你问我此刻你最佩服之人是谁,可是你的师傅达摩和尚?”
“对哦!妙容你倒是提醒了我,我这人向来美人坐怀,顷刻即乱。
方才我正想说,此刻我最佩服之人乃是春秋时鲁国的柳下惠,现在细想想,若换成是我师傅……即便光着身子用体温相救那受冻女子,他老人家应该也不会有丝毫感觉的。
这才是真正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啊!柳下惠比我师傅定然差远了!”
“谢郎,你……怎可对你师傅如此无礼?他老人家乃是得道高僧,又身怀绝世神功,怎会光着身子……”
“这不是打个比方吗?妙容……女施主……你猜若是慧明光着身子……”
便在此时,车窗外忽然传来几声重重地咳嗽声,随后传来谢循的声音:
“玉儿,天色不早,你此前还从未住过驿馆传舍,这便跟随阿爹一同前往,阿爹也好为你尽快挑选一间干净的房舍。”
王妙容惊闻此声瞬间挣脱出了谢迁的怀抱,急忙整理起衣衫鬓发来。
玉人此刻满脸红晕、娇羞不胜,恰似那春睡海棠。
她瞪着谢迁,急之欲哭道:“你这登徒浪子,教我往后要如何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