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沮丧之余,他只得无奈的望向同为鲜卑族一脉的宇文部首领,“宇文肱,你意如何?”
那叫宇文肱的中年酋领今日领着四个儿子一同前来议事,眼见议事堂中群雄躁乱,他心中思虑再三后,朝贺拔度拔抱拳一礼:“宇文肱愿领族人听候贺拔大人调遣,今日我族中尚有要事,草民先行一步,告辞!”
宇文肱才出议事堂,即刻对几个儿子肃然道:“颢儿、连儿、洛生,你三人速去联络我宇文部族人来家中见我。阿泰,你年纪尚幼,便随为父一同回家吧。”
“阿耶,孩儿今年已经十七岁了,您老什么时候才能不把我当成小孩子看待?”宇文泰满心不爽低声抗议。
“阿弟,听阿耶的错不了,你还小,再过两年自然是要你小子给哥哥们代劳的。”宇文颢拍了拍四弟的肩膀,三兄弟相视而笑,片刻后拜别父亲各自上
马分驰而去。
“我……你们都看不上我,早晚有一天我宇文泰要让全天下的人都认识我!”宇文泰挥手告别几位哥哥,心中既无奈又沮丧,“兄长们个个文武双全,我连他们都比不过,将来又拿什么去会天下英雄……”
“阿泰,为父知道你自小心思缜密,心性果敢,你几位兄长虽然勇武非常,若论才智却远不及你,走吧。”
宇文肱面带微笑,平静地说着仿佛再平常不过的话语,身旁的宇文泰内心却升起了万丈豪情,仿佛下一刻,他宇文泰便要成为闻名天下的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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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谢迁一行人马沿着柳江逆流而上行至融水苗寨,魏谧早已领着一众苗寨长老于渡头相迎。
原来谢迁草茎断案之时早有人回报公子行程,长老们于是临时决定改于寨中宴请贵客。
融水苗寨依山傍水,众人沿着弯弯绕绕的山路拾级而上,一路上林间鸟鸣啾啾,空气清新湿润,暴雨过后的山林格外青翠怡人。
行不多时,前方山路渐趋平缓,一排宴席沿石级小道蜿蜒而上直至村落尽头。苗人女子皆身着盛装,满身银饰环佩叮当,巧笑嫣然。待到头前一位女子见到谢迁一行人马的身影,山林间瞬间响起清悦动人的迎客歌:
融水江畔风光秀
苗家迎来好朋友
嘿罗嘿罗嘿罗罗
嘿罗嘿罗嘿罗嘿……
来呀来举起这碗酒
歌声悠悠萦绕吊脚楼
你来唱我来和
醉了山寨诶……醉了好朋友……
魏谧陪在谢迁身侧调侃笑道:“融水苗素来好客,贤弟今日姗姗来迟,怕是这些苗女今日不会轻易放你离去,哈哈哈……”
“魏兄,融水苗家如此盛情,倒教在下受宠若惊了。我听这迎客歌质朴空灵,已然心旷神怡,倘若再有好酒佐餐,人生若此夫复何求?”
这歌声饱含热情愉悦,谢迁听后沮丧的心情一扫而空。恰在这时,一位苗族青年男子走上前来高举起手中牛角杯继续唱道:
举起这杯苗山酒
把情义高高诶
高高举过头
呀依呀依也
诶嘿喝了这碗酒
吃鱼摆古无忧愁……
谢迁双手郑重地接过牛角酒,仰脖一饮而尽。
张灵宝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旁,“谢兄,小女子先行前往寨中告知我阿兄前来为你接风洗尘。”礼毕当先自行离去。
谢迁尚未反应过来,这绿衣女子已然隐身于众多苗女之中悄然远去。
“魏兄,张灵兄弟这妹子可已许人?你看她与小弟我的护卫流风可还般配?”
魏谧老脸一红,尴尬不已,“流风公子文武兼备、人品出众……灵宝虽未许人,不过此事怕是……怕是不妥啊。”
“哈哈,魏兄,我与你说笑的,奚流风早已有了意中之人。”谢迁眼见魏谧神色古怪,心中窃笑不已:张灵兄妹二人定有古怪,当我眼瞎吗?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