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寿还没说话,马秀英已经鼓起了腮帮子,一脸嫌弃的盯着苏炼,咕哝道:“色狼……”
“某人昨天还嚷嚷着要去青楼呀,怎么今天就开始嫌弃了么?”苏炼望天说道。
“哼,绝不跟色狼同流合污……”马秀英坚决道,想起昨天那个香云,一阵恶寒,心中幽怨。
她又盯着郭铮,恶狠狠道:“郭铮,你有家室,不能去……”
“其实,我真没想去……呵呵……”郭铮尴尬笑道。
“好呀……”马秀英笑嘻嘻说道:“今晚我带你去东海酒楼见识一下,反正有免费的酒食,不吃白不吃……”
她说罢又盯住郑寿。郑寿马上打个哈哈,说道:“我也是有家室的人,本来也不该去。不过我们此行是有任务的,要以大局为重,我就舍命陪君子,跟苏兄弟去一趟吧!”他仰头说道,振振有辞,大义凛然。
马秀英一阵鄙夷,又扭头看看程默,直接摇头略过不问。
“那好,今晚我们就兵分两路……”苏炼朗声道:“郭大哥你就陪马大脚姑娘去东海酒楼,注意探听各方消息。另外……”顿了顿,看了一眼马秀英,又道:“注意不要让这位马大脚姑娘喝酒,她喝醉之后,真的是疯疯癫癫,蹦蹦跳跳,丑态百出,不成人形……”
“苏炼!”马秀英大吼一声,冲过来作势要打人。
“哇哈哈……”苏炼大叫一声,扭头跑了。郑寿与郭铮看得一阵莞尔,这两人真是一对活宝。
华灯初上,白沙河边已是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奔流不息。西子镇是商业大镇,镇子里做生意的,不论大小,口袋里
都会有些闲钱。酒足饭饱之后,都想出来消遣消遣。特别是晚上,不管是找个小馆子喝酒听曲,还是去大楼子凑热闹听八卦,都不失为有钱老爷和年轻公子哥找乐趣的好去处。而既有钱又有闲的公子哥,最销魂的乐趣就是去青楼里找小姐花魁,或是去胡同里找当红窑姐。高端低俗,销金销魂,各取所需。
西子镇的销金窟,大大小小也有多处。但声名在外的,一处是春柳四胡同,里面有已过气的窑姐自营的皮肉生意,也有金主扶持的当红招牌艺伎,人物三教九流,品色参差不齐。而另一处,就是粉月楼了。
作为在全国都负有盛名的青楼,西子镇的粉月楼挑了个最好的位置,白沙河西岸,与东海酒楼隔水相望。两楼之间,白沙河之上,还专门搭了一座拱桥,便于两家之间的客人互相往来。但是粉月楼并非沈家打理,而是西子镇本地岳家的产业。
岳家在西子镇也是颇有名望,凡西子镇当地人都要给几分薄面。岳家据说是南宋抗金名将岳飞的后代,当年流落至此,见此地山水相望,风轻云淡,适宜居住,便在此扎根下来。历经百余年,传世四代。岳家虽有分支流落到其他各地,却是以西子镇岳家为马首是瞻。
贵为名将后代,本应受世人敬仰。但岳家人从不以岳飞后代自居,为避世避纷争,岳家人埋头做人,行事低调踏实,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如今他们涉入的布匹成衣,胭脂水粉,以及青楼行业,都已经步入正轨,并逐渐做大向全国扩散。成衣和胭脂水粉行业更是爬上行业龙头地位,任何达官显贵皆不可小觑于岳家。而粉月楼,更成为全国青楼行业的佼佼者,与成衣胭脂相互呼应,说是引领风潮也不为过。
每到夜间,粉月楼就是最热闹的时候。高朋满座,斗酒呼喝,莺莺燕燕,琴瑟吟唱,各种声音响作一团。不过来粉月楼花费的,大多是富家大户或官家公子,自持身份,谦和守礼,很少大声叫嚷。
此刻在一楼大厅后排角落一张桌子上,只有三个男子就坐。在其他桌子上都有姑娘作陪的情形下,这张桌子就显得异常显眼。三个男子也并非糙汉莽夫,而是各个神采奕奕,身材挺拔,令人眼前一亮。路过的姑娘也有去搭讪的,却都被委婉谢绝。年轻气盛的男子在青楼却不要姑娘作陪,的确有些另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