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泛白的丝帕,帕子上绣着一片兰花。
“典小弟,若是我不幸离世,可否替我将此帕子带到京城交予一人?”
典铭眉头微皱,花大哥怎么有种交代遗言的感觉。
当年他爹临死前就是这么交代他的。
他看了手帕片刻,不解的问:“大哥为何不亲自交给她?”
花龙默默垂下头,脸上是挥之不去的忧愁。
徐兰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她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
而他落为草寇,恶事做尽。
若是此次四十名孩子不幸惨死,他还有何颜面去见她?
“典小弟,你年纪尚小,不懂大人的无奈,手帕收好,若你遇见一位眉心有疤,名叫徐兰的女子,就将手帕交给她,若是没有遇到,那便找棵桃花树下埋了吧。”
相识于桃花树下,了结于桃花树下,也算有个结果。
典铭今年刚满二十,尚未经历情爱之事。
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但还是收下了手帕。
酒过三巡,花龙愁上加愁,已然有些醉意。
典铭凑到他跟前,“花大哥,若有从良的机会,你要不要?”
他深知一旦定渊王领军上山,花大哥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他上山的另一个目的就是让花龙将功抵罪。
“晚了......”花龙摆摆手,笑道:“当年失手杀人,如今又造下罪孽,我没有机会了。”
他已经做了最差的打算,那就是死在这焦郎山上。
“不晚,当年失手杀人情有可原,你还有机会的。”
“典小弟,你的好意大哥心领了,来......继续喝。”
一个时辰后。
花龙酩酊大醉,典铭心虚的看向身侧湿哒哒的花盆。
那些酒他喝了一小半,剩下大半都被花盆解决了。
将花龙搀扶上床,他走到桌边提笔写字。
将纸条装进瓷瓶,再以蜜蜡塑封严实。
他推开窗户,将瓷瓶丢进下方的潺潺溪流。
这条小溪直通山脚下的一片湖泊,可将消息送出。
要问他是怎么知道的,还得从两年前说起。
那时他蹲在溪边清洗亵裤,一不小心没抓稳,亵裤随着水流一路向下。
他总共也就只有这么两条亵裤,自然是沿着水流追了下去。
最后是在那片湖泊中找回的亵裤。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床上那本该人事不省的人悄然睁开了双眸。
并且将他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
只那么一眼,他再次阖上眼眸,仿若从未清醒。
一刻钟后。
山脚下的湖泊。
北宁趴在树枝上,一双仿若鹰眼的眸子紧盯着水面。
突然,一个褐色的瓷瓶浮上水面。
他从树上掠下,踏水无痕,几个呼吸间便已将瓷瓶握在手中。
营帐内。
厉景临快速看完整封书信。
“典铭已进入山寨,对方的意图和我们料想的一样。”
以十万两黄金买通山匪,让他陷入难以抉择的境地。
北宁道:“王爷,如今焦郎山已有内应,可渔妹山仍无从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