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策略下,宦官们变得急功近利起来,举报信件如雪花般飞到京都。东方冥看到下面这么多的谋反、抢盗、土匪。他颁布一道密旨:只要发现有谋反的苗头,无论是谁,一律格杀勿论。
这道密旨后,人心惶惶,百业均废。饥寒起盗心,还真是多了许多的起义兵和强盗。朝廷的钱都到了平叛上,祸不单行,一直虎视眈眈的境外豺狼也开始屡屡对边关发起偷袭,为应对这些危机,朝廷开始摊派壮劳力和粮饷,小生意撑不住了,纷纷关门歇业,百姓更是逃离家院。各匪帮如雨后春笋般的崛起。
济世药铺也陷入的生存危机,弓无峰是菩萨心肠,他明白如果药铺弟子被撵走将无法生存,弓无峰要求一家人紧衣缩食,贴济药铺。
万金玲唯丈夫话为大,她把自己多年积攒的金银首饰都拿给了弓无峰。雍容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饭桌上的肉和菜少了,一大家子人,只煮一锅稀粥,先把稠的捞出来给祖父母和爹,剩下的给自己和哥哥,而母亲总是以锅底的残羹来果腹。雍容心疼母亲,每次都说自己饱了,将一些饭菜偷偷留给娘吃。
日子虽苦,但一家人相依为命的日子,雍容也觉得蛮幸福的。
最近洛阳城内流行瘟疫,弓无峰去了百里外的深山里采购丹皮。这里的山是全州最高的,山尖上的丹皮吸取了天地之精华,药效很是不错。
晚上,弓无峰宿在山脚下的一家客栈里。半夜时分,弓长峰惦记马背上的药品,出来查看时,一不留神被一物绊倒在地。他觉得手上湿乎乎的,就着清凉的月光查看,手掌上粘粘黑色的液体,而一名蒙面黑衣人,正头朝下躺在那里,浑身冰凉。
弓长峰虽然也吓了一跳,但救死扶伤是他的天性,他让小二把人背到自己的房间里。小二并不乐意,别过头去小声嘟囔着:“这年头连自己活命都难,谁也有闲事管别人瓦上是否有霜。”
弓无峰只好连拖带抱的,把男子弄到自己床上。就着昏暗的灯光查看,黑衣男子脸色虽然惨白,浑身也冰凉,但隐隐约还有丝微弱的呼吸,为了救那名男子,弓长峰在客栈里多呆了十多天,从客栈借来了熬药的小炉子,煎药内服,熬膏药外贴。那男子苏醒过来,弓无峰让客栈熬肉羹调理,在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下,男子病好了许多。
有一天,在寂静无人的夜晚,他将自己的遭遇告诉给了救命恩人。
原来,他是日月盟的掌门陈雪彪,
本来和朝廷并无瓜葛,但保不齐宦官为了自己利益,不惜栽赃嫁陷害他。鹰爪忙着在屋里院外的找谋反的证据,陈雪彪忍不住怒火,扬言上官府去告状,可还没等他状子写好,就被黑压压的官兵包围......
屠帮行动开始了,陈雪彪带领弟子浴血抵抗,但换来的是更疯狂的镇压。上千口子人,死得死伤的伤,陈雪彪看势头不对,带领剩余残部逃离日月盟。白天钻深山老林,晚上加马快鞭逃跑,他们想到北方的游牧民族那里,因为那里人骁勇善战,宦官们根本不敢去那里捉人。因山峭,官府又前追后堵,陈雪彪不幸从山崖坠落,求生欲支撑他匍匐前行了几百米,还是因失血过多而晕倒,幸好遇到了弓无峰。
陈雪彪对弓无峰是感恩戴德,弓无峰也可怜他身体没有完全恢复,就留他在济世药铺内暂时藏身。
没多久,东方冥被宦官投毒杀害,在改朝换代后的朝廷鼓励下,文人墨客和各路帮派如同雨后春笋般崛起。
陈雪彪也找到了日月盟的旧部。经过几年的发展,陈雪彪带领的日月盟,发展成了洛阳城内的一个大帮派。不幸的事还是发生了,陈雪彪押镖银的途中了土匪陌焚的箭,不治身亡。他临死前将日月盟托付给了恩人弓无峰,并立下帮规,终生不得违背恩人的命令。
弓无峰并不懂武林事,但日月盟副帮主鲁磊,此人虽然鲁莽,却能文开武,义气有担当,有他在的日月盟,倒也相安无事。
在鲁磊的一再邀请下,弓无峰的儿子弓林朝在十三岁的时候,也加入了日月盟里,成为了鲁磊最重视的大弟子。
天朝渐渐繁荣昌盛起来,雍容虽不清楚外面的改变,但她知道的是爹又给娘添了不少的首饰,桌上的菜品也丰富起来,一家人脸上又洋溢着笑容。
雍容跟着娘学女红学厨艺,她的愿望就是能像母亲一样侍奉公婆照顾孩子,做个受家人称赞的好女人。
祖父祖母没过几天好日子,就相继撒手人寰,外婆也身体抱恙,娘让爹给外婆包了上好的补药。弓林朝押镖不在家,雍容只好只身去给外婆送药。
雍容很少一人出门,虽然带上厚厚面纱,但她还是很羞怯。
洛阳城连日暴雨,向下游泄洪的水把桥给冲断了,雍容招手叫来船家。那摇橹的是位耳聋的老翁,他站在船头摇着橹桨,船尾坐着羞羞怯怯的雍容。
此时正是百花争艳的四月,岸边小草嫩绿纱衣上面点缀着五颜六色的小花,柳树就着清清的河水梳着它柔柔的长发,被雪藏了很久的鱼儿随着流水卖弄着舞姿。
虽然雍容自幼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欲望是罪恶之缘,但她也是年方二八情窦初开的妙龄女子,对美的事物怀有憧憬。看到这些美好的景色,她的心里仿佛有些东西也在萌芽。流恋顾盼间,她看见河水里自己的倒影:乌黑的云鬓下,鹅蛋一样的脸蛋清丽白腻,嘴角上翘,带着恬静的微笑,水光粼粼点缀在他明澈的眼睛中,宛如两点闪烁的星星。她从来没发现自己原来如此的美丽,为了看清自己,她不由得俯低了身子。船一个打晃,坐在船尾上的少女不见了,水里溅起了阵阵浪花。那耳聋的船夫只管摇着桨,对船尾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