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了然的语气让秦昭昭顿时涨红了脸:“我……”她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那你可以跟我一起走,我知道他在哪,他现在应该在琴房练琴。”
或许是同在异乡的缘故吧,当老乡见到老乡总会觉得有亲近感。凌明敏对秦昭昭比以前在实验中学要可亲得多,主动把伞伸过来罩在她头上:“一起走吧。”
这天在凌明敏的带领下,秦昭昭终于和乔穆面对面地见了面。他果然在琴房,正准备开始练琴。她们一起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看着她表情怔仲,似乎没有认出她是谁。凌明敏在一旁介绍后他才恍然大悟:“秦昭昭是你呀!你怎么……”他迟疑了一下才说下去,“怎么你也在上海吗?”
他的话停顿了一下,秦昭昭没听出停顿前与停顿后微妙的语气转折。能和他交谈她高兴极了,拼命点头,告诉他她也考来上海读大学了。
“你也在上海读大学,我都不知道,不然该去看看你的。我爸妈出事的时候你帮了我不少忙。”
提起父母时乔穆的声音又苦又涩,秦昭昭为避免勾起他难过的往事赶紧岔开话题,把话头往琴房的双排键电子琴上引。
在乔穆练习的琴房里,秦昭昭头一回看见她曾经跑遍小城也没找到的双排键电子琴。好大好漂亮的一台琴,她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轻轻敲了几个键,发出的声音音色很美很动人。
“真好听,随便敲几下就这么好听,那弹起曲子来更好听了。”
乔穆在琴前坐下:“那我弹支曲子给你听吧。”
他要弹曲给她听?秦昭昭睁大眼睛惊喜无比:“真的?”
“当然,你喜欢听什么曲子?”乔穆还清楚地记得父母双双出车祸后他独自守在医院里求助无门时,秦昭昭和她妈妈主动赶来给予的帮助。如冰天雪地中一块炭火的温暖,让人无法轻易忘记。
秦昭昭不假思索:“我很喜欢张学友的歌,你能不能弹他那首……”
她话还没说完,凌明敏突然扑哧一笑,她的笑声让秦昭昭顿时有所警醒。学琴练琴的人一般弹奏的都是高雅乐曲,是谓艺术,相比之下流行乐曲何等庸俗。她马上改口:“随便你弹什么都行。”
乔穆也没有坚持,可能自幼学琴,早早地就受到了高雅音乐的艺术薰陶,他对流行音乐一向没感觉。他像往常练琴那样弹了一支练习曲,一曲弹毕,秦昭昭发自内心地鼓掌:“乔穆,你弹得真好。”
秦昭昭这天过得很开心,来到上海那么久她总算和乔穆面对面地说了话,他还特意为她弹了一首曲子。回校的路上她忍不住轻轻哼起了歌,一颗心难禁欣喜雀跃——她喜悦的心情在进入宿舍后全面瓦解。
她进门时章红梅正好出来,两人劈面相见,她指着她的脸又惊讶又好笑:“秦昭昭……你脸上搽了多少粉啊?瞧瞧一张脸成啥样子了!”
她这一笑一说,宿舍里的人都朝秦昭昭看过来,人人看得一脸忍俊不禁的笑。秦昭昭赶紧拿镜子一照,镜中的脸让她整个人都傻了。
秦昭昭以前没有化过妆,她不懂得化妆的技巧。搽粉时她又躲在上铺的蚊帐里,殊不知在昏暗的光线下敷粉是大忌,每每令人将脸搽得太厚太白而不自知。她就犯了这个错误。顶着一脸厚白不自然的粉妆出了门,怪不得一路很多人老盯着她看呢。
秦昭昭伤心得大哭一场。她还以为她是以最美最好的状态出现在乔穆面前,却原来像个小丑。难怪他一开始没认出她,难怪他那么讶异地说“你怎么……”他一定是想说“你怎么涂那么厚的粉”吧?但他的性格让他不好意思这样去说一个女生,所以他没说完就改了口。
而凌明敏为什么那么热心地带她去见乔穆,她突然也有所明了。她是想让她在乔穆面前出丑吧?而她也傻傻地跟去出了这么大的洋相,她再也没脸去找乔穆了。
从那以后,秦昭昭不再每周跑去上海音乐学院了。也不再用那盒粉饼,又还给了常可欣。她依然每天素面朝天地走在校园里,衣着简朴,表情沉默。
谢娅说她整天死气沉沉的,有几次拉她一起去这里那里玩,她勉为其难地去过一两次后就再不想去了。出去玩是要打扮要消费的,她不会打扮又没钱消费,也找不到愿意替她消费的男生。不像常可欣,和追求者出去玩永远可以不用带一分钱,回来还拎着大袋小袋。每次和谢娅一起去玩时她总是当壁花,与其枯坐一旁看着别人开开心心地玩,她还不如去图书馆和成千上万册书籍相伴。
整天与书为伍的日子让秦昭昭的成绩保持得很好。考上大学后,从高三的高压状态来到大一的放松状态,很多大一新生在学习方面都开始变得懒散,还会用功读书的学生比较罕见了。其实学知识这一项最能印证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道理,知识永远不会辜负人,你投入多少它总能回报多少。
作者有话要说:外婆的病一直没有明显起色,好一天歹两天的,算来已经病了二十多天了,花了五万多,还是看不到好转的迹象。前后两任主治医生都说年纪太大了,76岁的老人得这种病特别棘手,让家属还是要做好人财两空的思想准备。今天又请了专家来会诊,专家们也说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尽人事听天命。
外婆在医院24小时身边都必须有人守护,她不能下床,大小便擦身抹澡甚至翻身坐起全得有人伺候着,因其长期卧床,还需不停地为她按摩手脚防止静脉血拴。我每天从医院回来都累得都不想动,只想赶紧洗完澡就上床睡觉。电脑都懒得开。看到有读者在抱怨更新速度慢,我只有苦笑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