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请讲。”九阿哥的奶兄顺福看了眼秋桃抱着的账本,脸上的表情越发恭敬了起来。
“也没什么大事。”宝宁看着顺福,笑道,“爷和我说起过,顺福最是知情识趣,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说完,就不再看他。
“李管事。”宝宁话儿一转,叫道。
“奴才在。”李管事心中一跳,赶紧出来跪在地上。
宝宁看了秋桃一眼,秋桃把抱着的账本给了李管事,李管事拿着账本,问道,“不知福晋……”
“这有几处我看的不真切,劳烦您给我好好瞧瞧。”宝宁笑盈盈地说道。
若是宝宁厉声厉色,李管事反而不怕,他多的是招儿把自己摘清楚,可是如今,宝宁这样儿,反而让李管事心中没了底儿。
“福晋只管问,奴才一定知无不言。”李管事恭敬地说道。
“我画了圈的几处,您给我絮叨絮叨。”宝宁用指甲套轻轻敲打着扶手,带着几分悠闲。
李管事翻了几页,发现所有花头的帐都被圈了起来,一下子出了身冷汗。这若真要追究起来,自己肯定脱不了关系。
宝宁微微垂眸,开口道,“这帐也有段时间了,李管事一时想不起来也是情有可原,那就拿回去好好看看再来和我说说吧。”
李管事一听,就知福晋有心放他一把,马上磕头说道,“谢福晋。”
“你们也知,我刚管着,很多都不明白,免不了要问问爷。可爷见天在外头忙着,也不好大大小小的都烦他。”宝宁看着众多管事,目光在九阿哥奶兄身上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好了,都下去吧。”
等人都离开,宝宁就回了屋里,坐到炕上靠着垫子,秋桃帮宝宁按着小腿,“秋橘,去厨房把今儿刚做的点心给福晋端来。”
“是。”秋橘笑着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主子辛苦了。”钟嬷嬷给宝宁倒了一杯茶,放到炕桌上。
宝宁自然明白钟嬷嬷的意思,苦笑道,“我也是没法子了,爷是个精明的,我都能发现的花头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可这些个人身后牵牵扯扯的,我要是按照规矩给这些人给办了,多少人都得瞧着我不顺眼。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下头的人要是给我使坏,以后这府可怎生管?可若是我装傻,爷必然以为我是个鲁钝的,不能帮他管好了家。”
“说的可不是这个理。”李嬷嬷如何不明白这里的圈圈绕绕,见自己主子这么通透,也放了不少心。
“只希望爷能满意。”宝宁闭了眼睛,不愿再说话。
宝宁刚处理完,胤k就得了消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继续带着小林子巡查铺子了。
第二日一大早,李管事和顺福就绑了赵管事来找宝宁,那赵管事也是账房的,虽比不上李管事,却也是个有些权的。
这时候九阿哥也在,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人,“福晋说说怎么处置了这胆大的奴才。”
“爷,门房那还缺个扫地的,就让他去那儿吧。”宝宁笑道。
“既然福晋发话了,就饶了你狗命,爷的钱是那么好污的,李德顺福个罚两个月工钱,滚吧。”胤k开口道。
“爷,天气渐热了,给爷做新衣的时候,也给十弟做了身,爷什么时候有空,给十弟带去吧。”宝宁给胤k倒了杯茶,顺手把一小碟莲子放到他手边,说道。
“怪不得十弟说你是个好嫂子。”胤k捏了粒莲子放嘴里。
“这还不是爷交代的。”宝宁坐在胤k身边的炕上,“十弟还没有娶福晋,我这个做嫂子的要是不多关心关心,怕爷都要恼我的。”
“果然福晋是个有心的。”胤k笑道,“改日我唤十弟来,让他亲自给他好嫂子道谢。”
“道谢就不用了,来和爷吃酒聊天就好。”宝宁把两包衣服递给小林子,“这青色布包的是爷的衣物,蓝色布包的是给十阿哥的,别弄混了。”
“福晋放心,奴才一定给记清楚。”小林子双手捧着两包衣服,说道。
康熙三十八年闰月初二,谕礼部,“妃章佳氏性行温良,克娴内则,久侍宫闱,敬慎素著,今以疾逝,深为轸悼,其谥为敏妃。”
宝宁让下人都换上了蓝白衣裳,府里的红色挂饰也都去了收进了库房,宫中传下了旨意,众阿哥一个月内不能剃发,诚郡王不及百日剃发,降为贝勒这件事发生后,宝宁形式越发仔细起来,甚至约束着府中众人,无事不许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