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渊盯着她因愤怒而发红的眼睛,没有说话。
“你不是保证常瑞没事吗?”佟书瑶几乎是吼出来的,用力要挣脱他的手。
陆承渊手上一带,将她带到近前,认真对上她的一双怒目。
“这件事情总要有人去承担责任。”
他这张脸竟然依旧如此平静,语气还能如此淡定?
佟书瑶简直气炸了,“骗子,大骗子……我不需要别人代我去死。”
手被制住,她便用起了女人最擅长的武器,嘴。她像极了一只凶狠的僵尸,扑上去就一口咬上了线条好看的脖子,她用尽了全力,把所有的愤怒都聚到了一口牙齿上。
只听耳边闷哼一声,却并没有用强硬手段把她拉开。
当她终于松开口,那脖子上就出现了两排整齐的牙印,还冒起了点点血珠。
“发泄够了?”
顶着脖子上的伤痕,他看着她,依旧问得平静。
那一股子怒火噌的一下就又起来了,当她扑上去准备再下第二口时,陆承渊没再给她得逞的机会,将她拦腰抱起走下了殿。
“喂,你干嘛?放我下来,你个大骗子!”
在这种情况下,佟书瑶怎么会老实?挥着拳头,行动上的暴力和语言上的暴力双管齐下。
陆承渊索性抱住她两条乱踢的腿,将她扛在了肩上,大步往殿外走。
“备车。”他对候在门外的尤大宝吩咐了一声。
尤大宝看见二人出来这情形,耳边听着那被爷扛在肩上的人放肆的骂语,紧紧低下头,忙不迭地跑去备了辆马车。
当佟书瑶被扔在了马车的软榻上,她爬起来就继续骂咧开了。
“陆承渊,你个混蛋,你要带我去哪?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马车里除了词汇量相当丰富的骂声,同时还伴着乒乒乓乓的战斗声响,非常响亮。
引得周围路过的宫女太监都忍不住侧目,直到接到尤大宝警告的目光,才赶紧低下头,匆匆走过,假装自己是个聋子。
突然,那股骂声就变成了一连串含糊不清的声音。
再然后,这股声音消失在了一声闷哼了。
陆承渊手指点了一下自己嘴角流出的血,看着手指上的血渍,似是无奈地再看向眼前这头愤怒的小狮,眼神儿眯了眯,慢吞吞地倾上前去。
他那深遂的目光里似乎暗含着耐心用尽的信号。
他好看的薄唇上冒出的血,是自己发泄时的杰作。
这一刻,她似乎才意识到,她光顾着泄愤,俨然已经没有把他当成是皇上。
“看着我干嘛?活该,谁让你不讲信用的。”
佟书瑶嘴上很硬,实则心头已经有点发虚。
“阿瑶也染上了狂犬病?”
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佟书瑶看向他流血的嘴,再看向他脖子上的牙印,嘴角就抽了两下。
他突然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你一定要一路这么闹腾,暴露我们的行踪吗?”
移开一点距离,佟书瑶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倒没有再闹腾了,只是没好气地问了一句。
“去哪儿?”
“去给你要的答案。”陆承渊坐在她的身边道。
他刚坐下,佟书瑶就弹跳似地往一边挪去,眼里写满了厌弃,继而看向窗外,不再理他。
安静了一路,马车在京城里漫无目的地转了好几圈,最后停在了天堂山下。
不是以前上过的天堂山大路,而是一条她从没走过的小路,很偏僻,没有人烟。
当两个人从马车里出来时,尤大宝眼尖地瞅到了自家爷嘴巴上的伤,顺便视线一移,也看到了之前没注意到的脖子上的牙印。
凭这两处伤痕,他也能想象之前的战况有多么地激烈。心疼自家主子,却只能是默默一叹。
天气已经很冷,山脚下,尤其冷。
沿着小路上山,佟书瑶问走在前头的那个背影。
“你到底要带要去哪?”
“到了你便知。”陆承渊继续往前走。
“我凭什么要跟着你?”佟书瑶没好气地道。
陆承渊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叹了一声,伸手拉过她的手。
象征性地甩了两下,佟书瑶还是由着他牵了往上走。
她知道,马车今日在京城故意转了好几圈,是为了甩开别人的眼线。她确实好奇他今日的神秘,想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弯弯绕绕来到了山顶,眼前就是深不见底的地狱谷。
记得当初在天堂山遇见陆承渊,他曾经说过,天堂山乃是地狱门。而隔着地狱谷的对面就是孤魂顶。
头伸高了,大着胆子睁眼往下一瞄,佟书瑶顿时觉得脚发软了。
“你,你带我来这里干嘛?”退后了两步,她站到一个安全的距离,警惕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