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月神情未变:“我知道,我也觉得荒谬。”
他看着安月嘴角那抹自嘲的笑容,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他也不知道他刚才为什么鬼使神差的说出那样的话。
他痛恨她,恨不得她把牢底座穿,在重逢她的时候恨不能杀了她替父亲报仇。
却在和她相处了月余之后,心里的恨似乎淡化掉了一些。
他矛盾的看着这张从前深爱的脸。
终于启动了车子,安月继续闭上眼睛假寐。
陆母好像已经睡下了,安月和陆慎言沉默的回了房间。
床中间那条叠成长条的被子,和衣柜里摆放分明的衣服,仿佛在彰显着他们的关系有多么僵硬。
一天下来,陆慎言的衣冠似乎也有些凌乱。
安月走上前去,伸出细嫩的双手替他解着领带,神情自然的好像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做这件事一样。
也好像忘了两人刚才在车里讲了什么。
陆慎言的目光太过迥然,安月终于抬起头,也看着他的眼睛。
这一眼,却让两人无法再挪开眼睛。
不知是谁一点一点的靠近,两颗脑袋凑的越来越近,似乎整个世界都静止了,连窗外的树影都停止了。
在两个人的鼻子快要碰到,呼吸喷薄在彼此的脸上时,安月突然惊醒,一下子推开了陆慎言。
饶是陆慎言,在没有准备之下也被她推的一趔趄。
他的脸色难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来缓解尴尬。
“早些洗澡睡觉吧。”安月胡乱的说了一句,就拿起衣服走进了卫生间,步伐有些微微的凌乱。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陆慎言才缓过神来。
手机在一旁不停的响声。
是江宛如的电话,从一个小时前到现在就已经响个不停了,陆慎言怎么也不想听到她的声音,把手机调成静音躺在床上。
安月此时坐在地上,任由花洒里面冲出来的冷水拍打在自己的身上。
她需要冷静。
她难以形容自己现在对陆慎言是什么感情,他在当年的事情里,也是一个受害者,也不是他把自己冤入狱的。
但是作为昔日最爱的人,他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沦陷,目光冷然。
安月永远都无法忘记,在最后一日出庭的时候,陆慎言带着律师把她的律师打的溃不成军,最后她被判三年。
她在车子里为了激陆慎言,可以大言不惭的说他们忘记往事,回到过去,自己心里却知道。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自己怎么能够释然。
房间里的灯光已经黑了下来,她轻手轻脚的走回床上,躺到自己的位置上。
“陆慎言。”她声音低沉的仿佛不像自己,轻声唤道。
陆慎言没有回话,呼吸均匀,好像是已经沉沉睡去。
她翻了个身,闭上眼睛也沉沉睡去。
没有意料之中的失眠,这一夜安月安睡到了天亮,醒来时,陆慎言已经不在身边。她抬起头来打量了一圈房间,他的手机还放在床边。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她了然的准备下床换衣服,这时陆慎言的手机响起了,安月不经意的一瞥。
江宛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