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在夫人的盥洗室,正忙着倒洗脚水有时候听见是无意的。”“那好!他怎么说的?”
“他说,夫人最好有两、三个情夫,这比她自己一个人做那种事情来得好。”弗洛朗丝做了个反感的表情。
“我不喜欢男人。”她说。同时性感地闻了闻伯爵夫人的那束花。“夫人请坐下,让我把袜子给您脱了,可好?”玛丽叶特问道。
弗洛朗丝坐下,但并没答腔,原来她把脸埋在了花里。她机械地由对方脱了袜,然后又洗了脚。玛丽叶特在洗脚水中滴了几滴卢布林8出产的千种花香精。
在剧院卸妆时,她已经换了衬衣。“夫人要我在洗身盆里放哪种香精?”“还是那种。就是我可怜的德尼芘喜欢的那种。玛丽叶特,你知道吧,半年来我一直很忠于她。”
“知道,您把身体也搭进去了。”“哦!我好想她,在干那种事时而且我感到舒服时,我就小声地说德尼芘!德尼芘!
“今晚您又要说德尼芘了吗?”“嘘!”弗洛朗丝把一根手指搁到嘴上,笑咪咪地说。“不需要了。”“如果明天病了,我只怪自己,我答应您了,晚安,玛丽叶特。”“晚安,夫人。”玛丽叶特出去了,一边嘴里嘟嚷着。
活像喜剧中的一个被惯坏了的贴身侍女,或比这更糟,活像喜剧中的一个掌握女主人全部秘密的贴身侍女。
弗洛朗丝独自面对活动穿衣镜,两盏枝形大烛台上面燃着光。她听了一会儿女仆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然后便踮着光脚,把房门的门栓推上。于是,她回到镜子前,在烛光下重读了伯爵夫人的宇条,又吻了吻。
然后放在梳妆台上伸手可及之处。她松开发束,让头发垂下。随之又松开系衬衣的带子,手按身体,以去除这最后一件衣服。衬衣一落下,她也就一丝不挂了。
弗洛朗丝是个褐发美人,有一双蓝色的大眼睛,眼睛周围永远有一层茶褐色的眼影。一头长发直垂膝弯,遮住了她那有些瘦削、但仍然比例匀称的玉体。玛丽叶特刚才已给我们解释了这瘦削的原因。
可有一点她也许是无法解释的,尽管她对主人的秘密了如指掌,那就是,弗洛朗丝身体的前部长满了稠密的汗毛。
这奇特的装饰直到胸部,在那里,它像一个矛头滑到两个乳房之间,然后变细,一直往下走,与覆盖住肚子下部的那块汗毛汇合,于大腿之间消失,转而又现在后背的下部。
弗洛朗丝很为这装饰感到骄傲,它似乎把她变成了一个两性复合体,因此她格外精心地保养它,还给它洒香水。
有一点值得注意,那就是,其它各部位的皮肤完全不长汗毛,而那皮肤虽是褐色,其色调却极美。
她开始得意非凡地照镜子,并冲自己嫣然一笑,然后用一把精致的刷子梳理这片迷人的苔藓,它桀傲不驯地挺立在鬃毛下。
接着,她从那束花里挑出几枝最香的花,编了一个花冠,戴在自己头上,又在自己的长发上洒满晚香玉和黄水仙,把阴阜变成一个玫瑰园,用帕尔马9的紫罗兰把它和胸部连接。
就这样全身盖满鲜花,陶醉于花中散发出来的馥郁浓香,她慵懒地躺在摆在活动镜前的长椅上,以便连身体最小的部分也能看得见。
终于,她双目失神,两腿挺直,脑袋后仰,鼻翼颤动,嘴唇翘起,一双手五指分开,裹住胸部的一个半球,另一双手下意识地、像是被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驱使似地,一直滑到祭台,自私而孤独的女祭司便在那里献祭。
她的手微颤着伸进了玫瑰中,神经质的颤栗开始晃动整座美丽的性感雕像。继下意识的动作之后,便是一些不可理喻的话,一声声压抑的叹息。
接着是爱的喘息,再就是呻吟,这当中已听不出被叫了三次的“德尼芘”一名,却能辨出不那么柔和的“奥代特”一名。这是她半年来对美丽的俄国女子的首次不忠。
翌日,一进女主人的卧室,玛丽叶特便用探究的目光撒目四顾。她看见长椅摆在活动穿衣镜旁,地毯上铺满花,弗洛朗丝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嚷着要洗澡。她摇了摇头低语道。
“哦,夫人!夫人!”“暧,想说什么呀?”弗洛朗丝眼睛半睁半闭地问。“我在想,巴黎最英俊的小伙子和最漂亮的女人在为您发疯呢。”“我难道不配吗?”弗洛朗丝问。
“哟,夫人!我可没这么说,我的意思恰恰相反。”“那好,我像他们一样,我为我自己发疯。”“夫人真是不可救药,可要是换了我,哪怕是顾忌舆论呢,也得有个情夫。”
“你要怎样,我无法忍受男人,而你,玛丽叶特,你喜欢他们吗?”“都喜欢,不可能。只一个,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