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人,将您送入这牢房之中的并非沈某,而是您自己,不是么?”
梁元忠嗤笑一声,恨恨道,
“若不是你替那女子改名更姓,护送她进入江都城,又费尽心思,将人证物证搜罗齐全,老夫又岂会有今日?”
“要怪只能怪你太过心慈手软!”
沈北岐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不过,那梁墨既是你的私生子,你会对他手下留情也在情理之中。”
“还得多谢梁大人,若不是您一时心软,沈某如何能寻到这个梁墨,将您拉下马呢?”
“你!”
梁元忠气得脸色发青,没想到,他竟然连这个都查到了!
当初桐乡一事,知情者已全被他杀人灭口。
唯独他与外室所生之子,知晓一切内情却没有被他灭口。
未曾想到,他血亲的儿子,如今竟站在大殿上,亲口指证他当年如何心狠,如何毒辣。
真是好不讽刺!
“梁大人,您如今已经年过半百,死了也不足为惜,可曾想过你的三儿一女?”
沈北岐剑眉轻皱,似是颇为担忧,
“对了,你爱妾所生的幼女好像还剩一月,便要办及笄宴?也不知,这样小的年龄,若被没入娼籍,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他声音平静,没有丝毫起伏,却让人心头无端升起压迫感。
梁元忠面色越来越沉,沈北岐极轻地笑了一声,
“不如届时,晚辈看在多年同僚的份上,带人多多去照顾一下令嫒的生意?”
“沈北岐——”
梁元忠再也按捺不住,猛地站起身来,锁于手脚之上的铁链叮当作响。
“当年,好歹是老夫为你通融,才让你得见陛下一面,否则你又岂会有今日?”
“噢?”
沈北岐勾唇,反讥道,“当年您认为我会胜?”
连他自己都觉得,那场仗,他必死无疑。
“所以,您不是故意设谋…让我去送死?”
梁元忠:“你苦心积虑,多年谋划将老夫谋害至此,是为了给二皇子铺路,还是为了自己一泄私愤?”
沈北岐唇角笑意加深,
“梁大人既然知道,一切都是沈某在背后推波助澜,自然知晓,本官今日来,想要问些什么!”
沈北岐抬头,看向墙上那一抹光亮,
“梁大人,您在桐乡挖出的那些硝石,如今可在江都城内?”
梁元忠眼神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大理寺很快就会查出,那些硝石去往了何处,沈大人不如再耐心等等。”
“硝石乃是制造火药的关键原料,您大量挖掘并运回江都城,莫非…”
沈北岐瞳仁微缩,“是想要谋反?”
梁元忠心中一震,但脸上仍强装镇定,“你这是污蔑,纯凭臆测!”
沈北岐淡淡瞥他一眼。
他反应越激烈,越能暴露内心的不安。
看来,那些硝石竟真的被偷偷运入了江都城中?
“反正你也是将死之人,多一条罪状,或是少一条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若是被陛下知道,太子联合梁大人您意欲逼宫谋反,只怕……”
只怕太子这个东宫之位,就要拱手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