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卿月微微一笑,定定看向戚氏,“这么好的人家,怎不让卿如去嫁?”
戚氏脸色登时刷白,被噎得说不出半个字。
这时,坐在一旁正专心用饭的江正铎也想起什么,高喊了句:“不能嫁!不能嫁!我上回去丽春院还见他左拥右抱,这样的男人,不配做我姐夫!”
“你还晓得不能去丽春院啊?”周氏嗔他。
江鹤年则一记眼风扫过去,把正铎吓得立即放下筷子发誓:“上回跟正伦哥哥去,看见的,那以后我可再没去过了!”
江鹤楼瞥了眼默默用饭的江正伦,就要发作,众人忙打岔,说起旁的事。
如此嘻嘻哈哈的本以为就这么带过去了,谁知戚氏不依不挠,继续道:“威远侯家的庶子你瞧不上,还有我娘家的几个表亲,虽说未有功名,可生得那叫一个俊……”
话未说完,她自己的夫君便来拆台了,江鹤楼不耐地打断她,“吃你的饭吧,你那几个表亲,生得跟青楼小倌似的,哪里俊了?”
戚氏脸色一红,狠狠瞪了江鹤楼一眼,而后赌气似的往口里连塞几口饭,后半程一个字都不说了。
如此,饭桌上的气氛才终于融洽。
用罢晚饭,江卿月被周氏叫到一边说话。
她这才知道为何宋书明没来贺她生辰,原来他半路惊了马,人从马车里滚下来,受了轻伤,已经被抬回宋府了。
周氏让江卿月得空去探望探望,江卿月答应了,毕竟是为贺她的生辰摔伤的,不去看看不合礼数。
江正铎回家,是告了半个月的假。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他常来秋暝居寻江卿月,同她说羽林军中的趣事儿,有时还打一套拳显摆显摆自己这半年的进益。
江卿月不明白,她爹一个搞学问的怎会生出个爱舞刀弄棒的儿子,不过她总是很捧场地鼓掌,“真厉害,正铎长大了,将来阿姐要靠你保护了!”
有时周邈恰好在院子里,也会停下来看一会儿,愈看心头的火气便愈压不住,他讨厌江卿月夸奖另一个男子,哪怕这人是她的亲弟弟。
渐渐连正铎也察觉了,某日他耍完一套枪法后停了下来,用汗巾子粗枝大叶地抹额上的汗,而后指着周邈气喘吁吁问道:“阿姐,你那护院新招来的?先前没见过啊。”
“怎么了?”
“这人看我的眼神不对,我觉着,他想跟我切磋切磋,”江正铎笑了笑,露出一颗小虎牙。
梧桐树下的周邈也发觉他在看他,他对望回去,眼神充满杀气。
他正在走向深渊,连他自己也无法察觉的深渊,宋书明的马是他派人去故意惊吓的,而现在,这种无法自抑的强烈占有欲,使得他连江卿月和亲弟弟的亲密也看不过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