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狗立马回答道:“才没有呢,我刚好散步到此处而已。”
叶云轻暗自笑了笑,她忽然觉得,将这只天狗带在身边似乎也不是件坏事?她伸手试着拍了拍天狗的头,道:“洪茜儿受了重伤,一定会留下的血迹。等雾散开些,我们就去追踪试试。”
“谁要跟你一起行动呀。”天狗嘴上这么说,但当叶云轻动身的时候,它也在后面撇撇嘴跟了上去。
它们沿着洪茜儿留下的血迹,一直来到附近一户平民的家宅中。宅子的住户不在家,他们家晾晒在后院的床单被人从竹竿上扯下,撕去了一大块,剩下的布上也沾染了血迹。
叶云轻小声道:“看来洪茜儿在这里包扎了伤口。”
洪茜儿的血迹到此处便断掉,叶云轻有些不甘心,她看了身边的天狗一眼,“你就不能顺着她的味道找过去吗?”
天狗给了她一个白眼,“我虽然叫天狗,但我不是狗!”
在叶云轻和天狗去追踪洪茜儿的时候,水成碧带着剩下的一行人来到了四方客栈内一间空着的房间。
徐大嫂急切道:“房里根本没人,你不是说阮阮在这里的吗?”
“稍安勿躁。”水成碧说着开始轻轻摩挲自己的戒指,房内原本空无一人的床上开始五色流光闪动,一个虚幻的人影渐渐变为真实。
看见床上躺着的少女那熟悉的面庞,徐氏夫妇扑了过去,喜极而泣:“阮阮!”
原来昨夜水成碧用戒指的力量将徐阮阮带回白草镇后,本想将她悄悄还给徐家,可又想若不配合洪茜儿演完这出戏,光凭他们两个外来人的一面之词,那百草镇的百姓,尤其是洪掌柜,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个洪茜儿是个心肠歹毒的冒牌货吧?
于是水成碧便将徐阮阮带回到四方客栈之中,寻了个没人的空房将她暂时安置,并用戒指的力量使她处于相对独立于外界的空间之中,那样就算洪茜儿回到客栈之中,也不会发现徐阮阮竟正与她同处于一个屋檐之下。
“可是阮阮她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徐大嫂抹了把沾满泪水的脸。
水成碧道:“她中了邪术,但并不严重,只是暂时昏迷,稍后叶云轻回来便可以给她施法驱邪。”
正说到此处,叶云轻便从房门口迈了进来,已缩小体型的天狗远远地跟在后面。
水成碧看了眼面色严肃的叶云轻,道:“看来你是没追到她。也罢,那人既然帮南h去取万冥草,就一定与南h是一伙,她刻意针对我们二人其实是想阻拦我们追踪南h,让他能顺利等到月圆之夜。待我们找到南h,自然也会找到‘洪茜儿’。”
叶云轻道:“可是有一点我想不通,为什么她之前要主动告诉我们云隐山这个线索呢?”
是了,云隐山的名字和传说,他们二人还是从洪茜儿的口中所得之。
水成碧沉思片刻,却摇了摇头,“关于这点,我目前也未能参透。”
“先别说那么多了。”叶云轻走到床边,徐氏夫妇为她让开了位置。
叶云轻打量了徐阮阮一番,随后一手捏诀开始念诵咒语,她手腕上的九朵莲花从银链上脱出,燃起点点火光围绕着徐阮阮的身体旋转。
房内的人,无论是徐氏夫妇,还是黄镇长和两位长者,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不免有些称奇。
随着铃音不停响动,众人看见从洪茜儿的嘴中吐出一口黑气,飘散在空中渐渐不见。
叶云轻将床边的位置让回给徐氏夫妇,他们二人紧张万分地注视着女儿全身上下细微的变化。
片刻之后,徐阮阮微微张开眼,转动着眼珠,一脸迷茫地眨眨眼,“爹和娘?你们两个怎么都在?”
“臭丫头你总算醒了!”徐大嫂摸着女儿的头,感觉到一种放佛从噩梦中醒来的喜悦。
徐大叔擦擦泪水,转头对水成碧和叶云轻道:“这次真是谢谢你们了,之前是我们不分好坏,错怪了你们二位。”
在他们身后的黄镇长也在另一个长者的搀扶下走过来,面露感激之色,“没错,若不是二位相助,百草镇恐怕无人能识得那个假冒洪茜儿之人的真面目,若她继续留在我们镇上,后果不敢设想。真不知该如何才能表达我们全镇人对你们的感谢。”
如果是从前,叶云轻一定会好好想想讨点什么好吃好喝的犒劳自己,毕竟她原本就是一个靠驱魔降妖为生的人,但她此刻实在没什么心情,也不想在白草镇浪费时间,于是道:“小事而已,不用那么客气。况且我们还有要事在身,也不便再耽搁。”
叶云轻和水成碧交换了个眼神,决定立刻动身前往云隐山。
黄镇长也看出他们确实不便久留,只好和其余几人一起,口中千恩万谢地一路跟着送他们走。
下到客栈门口,叶云轻和水成碧看见洪掌柜正坐在客栈门口台阶上,浑身失去力气般依靠着门板,头发放佛在刚才那短短一瞬就全白了。
除了店里的伙计们,还有些从徐家酒肆移步而来的看客都围在门口,大约是听说了些经过,正在对洪掌柜相劝,各个也是神色惨淡。
“茜儿,我的茜儿,再也回不来了……”
洪掌柜失魂落魄的声音随着风传到叶云轻耳中,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叶云轻知道,旁人的安慰并不能减轻当事者多少痛苦,作为驱魔人,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她已见的太多,此刻她只想快些结束这汹涌暗潮中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