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第 1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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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萤草盯着石猴看的时间有点久, 对方很快留意到这道视线，他还以为是二郎神的人, 立刻便恶狠狠地回瞪回去——

到底是一张尚未褪去兽性的脸, 做出这般凶恶的表情时显得分外狰狞。

然而萤草却早就习惯了这样的一张脸，向来胆小的她非但没有半分惊惧，反而还笑眯眯地挥了挥手里的蒲公英, 算着打了个招呼。

原本恶狠狠的石猴不由地便是一怔。

在看清楚对方样貌的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老师曾教过的人类的“近乡情怯”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有那么长、那么长的时间没见了。

究竟多长时间，猴子自己心里也不清楚，只是他一直记得分离的那一幕, 背景是一半苍翠的山，一半蔚蓝的海，自己站在海里的船上，对方站在山脚岸边，鲜活的色彩一直未曾变过。

这期间他曾九死一生耗费了大半光阴找到了能够教他本事的老师, 曾经志得意满踌躇满志地回到花果山称王称霸，曾经闯地府闹天宫, 霸道嚣张百无禁忌……可这些画面在他的记忆里仿佛都是灰白的, 直到此时，看到萤草笑眯眯地站在自己不远处，整个世界才突然明亮了起来。

他很想冲到萤草身边，蹭一蹭她、闹一闹她，最好惹得她或者不耐烦地弹他额头或者无奈地摸摸他的脑袋再或者报复性地捏捏他的脸, 到时候他一定不躲，不但不躲，还会弯下腰、低下头，随便她怎么做可以。

可是他不敢。

他怕她不要他了，怕她不要这整个花果山了。

其实也许她早就不想要他、不想要这花果山，只是自己一直缠着对方，方才让对方留在这里这么久，不然的话，当初他外出学艺的时候，她为什么连句要他回来的话都没有说？

所以石猴也只是这样一动不动、愣怔怔地看着。

相比较起来，杨戬等人便随性多了。

从来到花果山，杨戬就一直在打量石猴，毕竟这自封齐天大圣的猴子是当真厉害，他不能有半分松懈，所以当对方愣怔怔地仰头看向自己旁边的天空时，杨戬也随之看过去，然后就神色一喜，立即掐了个法诀飘到萤草身边，亲昵地拍拍萤草的头：“萤草妹子你怎么来了？”

“我是听说二哥率兵出来打仗，特意来看热闹顺便帮帮忙……没想到……”萤草歪了歪头，有些哭笑不得：“二哥你这打的是我家啊。”

“我知花果山乃是萤草你家，但你离山数年，这山头怕是早就……”杨戬说着，手中的三尖两刃刀一挥，直指向下方的石猴：“被这妖猴侵占了吧？”

“二哥你在说什么呢？”萤草更加哭笑不得了：“这猴子就是我之前说的那只小猴子呀！”

杨戬：“……”

——不是，这身高七尺、法力通天、违逆犯上的孽猴，跟你嘴里那个乖巧可爱的小·猴子差的有这么_____________大你知道吗？

然而萤草明显不知道。

她笑眯眯地冲下面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