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酿用的是米酒,饶是如此,阿渔也醉了,目光迷离地看向徐潜,只觉得那里竟坐了两个他。
眨眨眼睛,阿渔软倒在了桌子上。
徐潜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才要扶她,想起她对他的惧怕,徐潜迅速收回手,朝外喊人:“宝蝉!”
宝蝉就在耳房门后躲着,手攥着门板,假装没听见。
阿渔被徐潜清冷的声音唤醒了几分意识,宝蝉的窃窃私语再次响在耳边,阿渔脑海里一下子着了火,那火烧得她难受,也烧毁了她最后的顾虑。
宝蝉说得对,徐潜年纪不小了,如果成了,她就好好地跟他过日子,如果不成,她便带着宝蝉离开,免得将来新妇进门,她留在这里碍事。
“五爷……”阿渔软绵绵地唤道。
顾不得去找宝蝉,徐潜立即来到她身边,关切地问:“阿渔,你怎样了?”
他凤眸幽深,犀利得似能看穿她的心事,阿渔闭上眼睛,无力地道:“我头晕,烦请五爷扶我回房。”
她气若游丝,仿佛随时要睡着的样子,着实惹人怜爱。
徐潜再看眼空荡荡的院子,忽然冒出一个猜测。
她不能沾酒,却故意沾了,她素来守礼,今日却主动请他扶她,宝蝉那丫头更是不见踪影。
难道,她终于明白了?
念头一起,徐潜喉头滚动,一把抱起了醉倒在桌子上的小女人。
他的肩膀宽阔结实,他的手像是会喷火,只是那么抱着阿渔,阿渔就受不了了。
还要继续演吗?
罢了,都到这个地步了,索性豁出去了。
靠在徐潜肩头,阿渔偷偷睁开眼睛,对上男人俊美冷峻的侧脸。
她手心冒汗,笨拙地亲他的耳垂。
徐潜浑身一僵,停了下来。
他缓缓扭头。
几乎同一时刻,阿渔慌得用手挡住了眼睛。
徐潜声音又潮又哑:“阿渔,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阿渔知道,她在勾引他。
但她说不出口。
徐潜太了解她的性子,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用掉了她所有的勇气。
他只需要确认一件事。
大步流星地跨进内室,徐潜毫不怜惜地将阿渔放在床上,攥住她想掩面的小手,徐潜喘着粗气问:“阿渔,我是谁?”
阿渔杏眼湿漉漉的,里面水淋淋的,快被他吓哭了,颤着音回答道:“你,你是五爷。”
没醉就好,没把他当老六就好。
徐潜指指自己的耳朵,盯着她的眼睛问:“为何亲我?喜欢我?”
阿渔都要羞死了,他居然还要问!
手动不了,阿渔闭上眼睛,樱唇也闭紧,一副打死也不说的样子,只有脸蛋红得像醉酒海棠。
徐潜目光变深,随手扯下帷帐,整个人便扑了过去。
……
这一晚徐潜都没让阿渔睡上多久。
直到外面天亮了,徐潜必须去军营了,他才终于罢休。
阿渔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最后的意识,是徐潜抱着她承诺:“月底休沐,咱们便设宴成亲。”
说完,他又来亲她。
阿渔抱着被子滚到了床里头,才躺好,马上就睡着了。
累得不轻,这一觉阿渔睡得特别香,也睡得特别满足。
徐潜喜欢她,比她预料得还要喜欢,他说,月底他就要光明正大地娶她。
睡梦里,阿渔甜蜜地笑了。
“阿渔快醒醒,你爹爹要回来了,你怎么还在睡懒觉!”
耳边传来久违的熟悉的声音,肩膀也被人用力摇来摇去,阿渔茫然地睁开眼睛。
女儿总算醒了,江氏松了口气,赶紧哄道:“快起来快起来,侯爷都快到门口了!”
阿渔呆呆地看着头顶的母亲。
就在此时,两个丫鬟端着水急匆匆跨了进来,其中一个正是宝蝉,只是此时的宝蝉梳着双丫髻,脸蛋肉嘟嘟的,分明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与后来那个满面愁容、老气横秋的宝蝉简直判若两人。
“我的小祖宗哎,您怎么还躺着,不怕侯爷了?”
对上主子震惊的目光,宝蝉直接挤开柔弱得仿佛雨后娇花的江氏,弯腰将阿渔硬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