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重击砸在索迪芬的马车外,他露出一丝不悦,只是微微皱眉,坐在他对面的神裔少女身体如受电击,往车厢外抬手一指,一股耗干活物热量的“寒冰锥”无情喷出,大片森蓝霜气笼罩六十尺的距离,直接将车厢外围冲来的暴徒冻僵致死。
“你……你又操控我施法!”神裔少女施法完毕后,好似窒息之人得到一口喘息机会,摸着自己脖子上的一道项圈似的纹路,好像要将其摘下。
“别费劲了,那是用星光体制作的,已经牢牢跟你的肉体生命结合起来,就算把皮肉割破也无法摘取。”索迪芬脸色平静,目光甚至没有从膝上书本挪开。
神裔少女脸上冷汗直冒,恐惧和不安写在脸上,她鼓足勇气才说道:“你明明都取代了那个伯爵的儿子,让他派人给你帮忙就是了,为什么还要控制我?”
索迪芬就像评价早餐是否可口的语气:“那位伯爵太胆小,总想着如何保存自身,他只适合作为我未来大业的垫脚石。何况他派来的人我弄不清底细,还是你最方便。”
说话间,索迪芬手指轻轻一点书页,神裔少女立刻坐直身子,无法反抗索迪芬的意志。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神裔少女问道。她内心难以理解,眼前这个少年在进行血魔法仪式后,既没有成功复活为科莫休斯,也不是圣鳞之子转生。这个全新的人格成功用另类的魔法控制了自己,强大的惑控之力彻底支配了自己的肉体与意志。
同样,索迪芬以伯爵之子的身份,也成功控制了那个伯爵,让他们“自愿”地出钱,将索迪芬送到伦底纽姆城的魔法学院就读。
此刻马车正是前往伦底纽姆城的路上,经过一处城镇时,便遭遇到暴徒袭击的事情。
“也不妨告诉你。”索迪芬合上书本:“没有经过圣鳞大祭而转生的圣鳞之子,灵魂强度极高,但没有人格印记和过去记忆,正适合为我提升实力。最近星界异变,让我察觉到机会即将到来。我需要一个适合场所与环境,还有充足资金支持,进行一场逆转仪式,将散落别处的四位圣鳞之子的灵魂收回。”
“所以你选中了伦底纽姆城?”神裔少女问道。
“我家那位私人教师,跟几位元老院贵族的家中女眷有往来,我让她把我介绍给她们认识。”索迪芬说:“当然了,这是第一步而已。本来科莫休斯也是希望借助血魔法暗中操控元老院,不是吗?可惜他有些幼稚了。”
“你不也一样?呃——”
神裔少女忽然感觉喘不上气,好似被看不见的手死死扼住咽喉。
“你以为激怒我,就能求个痛快而死?我可不会上当哦。”索迪芬微笑着说道:“科莫休斯在我眼里,不过是一介跳梁小丑,血魔法也无非是偏门技艺,否则早就该像奥术那样兴盛,而不是躲在阴暗角落自己钻研。
他的那些企图谋划,在真正厉害的人物眼里,简直幼稚得可笑。还心心念念想着如何报复奥兰索,他就没想过,对方从未正视过他,无非是一只在车轮面前张扬自己的臭虫而已。还操控元老院?事情闹大了,奥秘之眼来一位传奇法师,就能把他灵魂囚禁起来,承受永恒的痛苦。”
神裔少女脸色发白,扼喉之力伴随索迪芬话语而消失。这时车外传来询问之声:“请问是有法师大人在车中吗?多亏阁下援手,暴徒已经被击退,能否请阁下稍作移步呢?”
“好好答话。”索迪芬眼中闪过一抹银光。
神裔少女听到心灵感应,脸色微微一变,她戴上兜帽,就像一名不喜他人窥探的神秘法师,走出车厢后对城镇守卫说道:“有什么事?可以通关了吗?”
守卫们赶紧低头说:“当然可以!我们先前看马车没有贵族或法师徽记,不知阁下在车中,有所怠慢,还请见谅。阁下车驾无需等候排队,可以直接通关。”
神裔少女的面容在兜帽下看不清楚,她朝周围扫了一眼,暴徒们的尸体稀稀落落,正在被其他守卫逐一处理,她在索迪芬操控下发问道:“这里距离伦底纽姆城也就一百哩左右,大白天竟然有暴徒袭击?还就在城门口?”
守卫愁眉苦脸地回答说:“不瞒阁下,他们都是些腐败堕落的家伙。要么是欠了商会的钱不还,集体跑到林子里,干起打家劫舍的行当;要么是受到谣言蛊惑,加入了什么邪教,甚至还被兽化人感染,所以才这样毫无理智。不过请阁下放心,他们绝对不会破坏城中秩序!”
“你们这里有安静的旅馆吗?”神裔少女问道:“我要足够安静的,别吵吵闹闹的。”
“有有有!”守卫连忙点头:“城中礼拜堂旁边的旅馆,一向是最安静的地方。”
“礼拜堂?那种地方不是常有钟声和祷告声吗?还有信众聚会。怎么会安静?”神裔少女质疑说。
“阁下也许不知道,我们这里的礼拜堂,传说就是地上圣人‘慈爱之母’最后的安息之所。”守卫说道:“所以为了让‘慈爱之母’能够安息,城中礼拜堂不搞诵经祷告和祝福仪式,修女们平日里也保持缄默,这样的环境下,礼拜堂附近简直是再安静不过了。”
“好吧。”神裔少女点头上车,在守卫们的恭送下,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入城中。
马车朝着礼拜堂方向行进,正如守卫所言,附近虽然有不少行人,却都好似受到礼拜堂氛围的影响,就连走路都是轻手轻脚,唯恐打扰安息的圣人。
索迪芬和神裔少女下了马车,正要进入那座旅馆。索迪芬朝礼拜堂望了一眼,就见那里有几名修女,正安静地给贫民分派食物。不过他也只是瞧了一眼,便视若无睹地进入旅馆。
而在礼拜堂外,贫民们恭敬地接过干硬面饼,谁也不敢大声喧哗,只是低垂着头表达感谢。等贫民们分完面饼,礼拜堂外逐渐回归冷清静谧,缄默修女们则将杂物逐一收拾干净。
等最后一名修女在礼拜堂外扫地时,她的目光注视着一旁旅馆,母亲般的面容带着几分慈爱笑意,垂下橘红色的卷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