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让他一道进攻?眼下大门已经让你打开,大军自可长驱直入,一举歼敌。而反观我这驻城军的五千人马,已经有所伤亡,实在不宜再战啊。”
镇海侯所说不假,然而青城自有他的打算。只是,镇海侯说话的时候,青城注视着他的表情变化,似乎心有所想。而等镇海侯说完,青城沉默片刻,开口解释道:“侯爷,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海盗’们明显已经知道了咱们的进攻计划,且青城断定他们已经做好了应敌的准备。眼下矿场内究竟是什么样的场面,有何埋伏咱们尚未可知,就大军压境,未免有些着急了吧。如果贸然进攻,万一全军覆没,临海城,侯爷您,可就没有退路了。”
青城所说确实是为镇海侯着想,而他提到海盗二字时,有意加重了语气,镇海侯听到耳朵里,眉头明显一动。这一幕青城自然是看到,却没有多说什么。
“对,这倒也是,这样最稳妥”,说着,镇海侯看向青城,反问道:“你也看出他们的身份了吧?”
镇海侯明显也不相信这些海盗的身份,然而他却没有言明,反而是把问题抛向了青城。后者听后,点了点头说道:“侯爷无愧镇海之名,对这些把戏也是看的明白。没错,青城早前就有怀疑,因为他们中有人熟知八门号令。”
听到八门号令四个字,镇海侯明显一愣,沉默不语。而青城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想道:还要装下去吗。
“嗯,你是名门之后,又得段帅亲自调教,自当熟读兵法,对这些人的把戏也是难看在眼内啊。也罢,既然有你这个青城军的少帅在,本侯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派人打探到,这里应有八千人之众,和咱们相比虽然数量上是有些优势,但我相信,你应该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吧。”
听着镇海侯的话,青城轻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谈不上准备万全,毕竟还没看到里面的样子,但总归是有些应对策略的。侯爷宽心,稍后我来带人冲锋,请侯爷为我压阵,咱们势必拿下这个矿场,为侯爷,为临海城的将士们,夺回尊严。”
青城一番豪言壮语,说的镇海侯竟然顿时愣住。而他沉默片刻后,苦笑着叹息道:“哎,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单是你的心胸和气度,已经远胜大齐半数以上的将帅,和你一比,我都有些羞愧了。也罢,我若再婆妈,倒对不起你的一番好意了,好,等下进去之后,我这五千人马也都交给你指挥。青城啊,就看你的了。”
青城双手抱拳一拱手表示感谢,回道:“侯爷言重了,您是主将,我做支援,怎么能让您听我的指挥呢。不过,青城多谢侯爷的信任,自当不负。”
说着,青城想到一事,压低了声音又说道:“其实,不让杨佑将军早些过来支援,青城却毛遂自荐,还有一个原因,也是想的,这样安排,侯爷应该会放心许多吧。”
听着青城的话,镇海侯沉默半刻,轻叹了口气,然后双手抱拳冲着青城一挥,没再多说什么客套话,就转身去重整人马了。而青城看着他的背影,沉吟片刻后,也是轻叹了口气,转过身走向雷影和疾风,安排进攻的事宜了。
矿场之内环境难辨,地势复杂,所以青城决定弃马,六千人都做步兵,然后由青城和疾风领头,镇海侯和雷影居中,徐梁带人压尾,进入到了矿场的内部。
而走进一看,青城眉头微挑,发现对方已经整军完毕,并且在矿场中一个空旷的位置,摆好了阵势,似乎并无埋伏,反而是一副叫阵的架势,打算以阵法挑战大齐的军队。
“这帮蛮夷,竟然如此自大,占据这般好的地势不设伏,反而是一副挑衅的样子,还以为我们是临海城那帮软包子吗?哼,偏偏要班门弄斧,少主,你大展神威的机会来了。”
段飞岩行军,以排兵布阵诡异莫测、变化无穷著称,青城自然也是学到了不少。然而听着疾风的话,青城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是环顾四周,细细观察了一番,然后才说道:“果真如此,哪还需要在矿场内开战?我不信他们不设伏,应该只是咱们还未发现罢了。不过,你说得对疾风,不管这帮家伙想玩什么花样,论排兵布阵,他们还未够格跟咱们叫板。”
眼看大齐的军队走到了近前,海盗中慢悠悠走出一人,这人看上去很是散漫轻浮,衣领大开,一只手搭在左右领口中间,一只手用小拇指掏着耳朵。不过,其他海盗在看到他的时候,都表现的很是恭敬,看上去这人应是首领。
“隔三差五就进攻一次,每次损失那么多手下也不放弃,你还真是越败越勇啊镇海侯。闻说大齐地大物博,真是不假,不仅有大好的山河、粮食、美酒和金银,人也是多啊。”
这人说的话明显是在嘲讽,所以等他说完,海盗们纷纷响应,狂笑不已。而看着他的样子,青城眉头一挑,原来也不是陌生人,正是上次交过手的上泉信义。
“我大齐天朝上邦,华夏血脉,历史悠长,自然是地大物博,广施仁义,不过你们这些化外蛮夷看到的只是酒肉皮毛,足见可笑至极。但是有一句你说得很对,我大齐就是能人多、将帅多,所以,可杀,不可辱。今天,该让你们血债血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