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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走了,穆凰呆立原地,她想着两人过往经历的一切,以及今日发生的事,心中感慨万千。
她是孤鸿王的掌上明珠,齐耀帝亲封的云凰郡主,地位高贵,家门显赫,她深知自己的姻缘必定会与穆王府的未来牵连到一起,而不能像欧阳岚那般,喜欢谁就跟谁在一起,喜欢谁就能一直等着谁。
而青城呢,或许他胸怀大志,文武双全,是个将帅之才,但这也仅是估量,而非事实。眼下的青城是个罪臣,一无权势,二无靠山,这样的人,孤鸿王愿意为了穆凰而栽培,甚至将自己的爱女下嫁与他,可是,但凡青城逆了孤鸿王的心思一次,哪怕只有一次,孤鸿王就再也不会选择他了。这是事实。
其实穆凰对青城的感情很微妙,虽然是有一些好感,但并未到爱慕的地步,若让她嫁给青城,她或许也会欣然接受,但若然两人有缘无分,眼下的穆凰倒不至于死去活来。这也是事实。
或许有了时间的积累,两人之间的关系有可能更进一步,但今日之事过后,穆凰深知青城再也不会待她如初了。想到这里,穆凰不禁感到一丝遗憾,一丝悔恨,沉默中长叹了口气。
“你爱的,始终都是欧阳岚;你等的,也只有她的。今日过后,你要行的路将更加艰难,而我也有自己的路要走,也有自己的人生要去活。但愿,我们都没遗憾就好。希望异日再见之时,你我还能把酒言欢,你还能称我一声,穆中阵。”
穆凰的反应孤鸿王看在眼里,心中很不是滋味。他为人城府极深,从不与人交心,哪怕是徐林这样的心腹爱将,或多或少也会有些提防,更勿论他人。但是,唯有对这个女儿,孤鸿王拿出了他全部的关心和疼爱,为了她,甚至不惜和自己一向不喜欢的段家结亲,不惜主动提亲,伤及脸面。正是因为,在他心里,哪怕是整个天下,也不及这个女儿重要。
而今日之事,穆凰当局者迷,孤鸿王旁观者清,或许她认为自己对青城只是有些好感,并未到了爱慕的地步。但深知女儿性格的孤鸿王,却看得透彻的多。他知道,穆凰的说辞,不过是在给自己保留最后一点尊严罢了。
“凰儿被我宠的娇惯了,少有对外人产生好感之说,而当我提出招婿之事时,凰儿不见拒绝,那就说明,她是真的动心了。只不过两人相处时日不长,还没到那种刻骨铭心的地步。何况她毕竟是大齐的郡主,被人当面拒婚,总要保留一丝尊严,才会那般说辞,其实,也是在维护那小子罢了。段青城,哼,伤我凰儿心者,天王老子也没有情面讲。本王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孤鸿王爱女心切,自然把今日之事全都怪到了青城的头上,并且发誓,来日定要找机会报复青城,让他后悔今日的决定,再将他除去。这样一来,心头之恨得以宣泄,穆煌牵挂也可斩断,才不至于被他误了终生。
不过这些事,孤鸿王自然不会和穆凰提半个字。眼下他看着穆凰略显呆滞的表情,沉吟片刻后轻咳了一声,后者听到,回过神来后看向孤鸿王,尴尬的轻笑了一声,然后走到他的身边,揽着他的手臂撒起娇来。
“父王,您还在生女儿的气啊?”
“哼,少来。真是女大不中留啊,父王看你是翅膀硬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一心维护外人。父王哪是生你的气啊,我只是气自己不够狠心,没能斩草除根啊。”
孤鸿王原本是生气的,但他看着穆凰撒娇的样子,满心怒火瞬间消散,眼神中流露出一副难以掩饰的宠溺之色,看上去已然消了气。不过,穆凰听他说到“斩草除根”之时,还是有些担心的。
“父王,您可是咱大齐的孤鸿王,哪能这么小心眼的。女儿和您说实话,我真的没有想嫁给段青城,确是拿他当朋友,也是在他身上看到了很多平时看不到的东西,这才有些好奇,所以今日之事您怎么能怪他呢。女儿不是和您说过吗,我立志要成为咱大齐的巾帼女将,不丢穆王府的门风,而他段青城在领兵打仗方面,确是有不少可取之处,所以嘛,杀了多可惜啊,还是留着他给父王好好效劳吧。对了,让他多立战功,将功赎罪,父王您看可好?”
“战功?哼,他想得美。”
穆凰提到战功之事,孤鸿王不知想到了什么,冷笑一声后,开口说道:“区区小贼,不堪大用,休要再提。凰儿啊,既然你不想嫁给他,那此事就作罢,等来日父王再给你寻个好夫婿,定比他段青城强千倍万倍。你不是喜欢领兵打仗吗?好,父王就给你找个名将帅才。”
“父王,你莫不是真的烦了女儿?怎么老想着把我嫁出去的事呢。我才不急着嫁人呢,女儿还要留在父王身边尽孝,等什么时候您真的烦我了,再提这事吧。”
听着穆凰的话,孤鸿王深知她是一时无法将对青城的爱转移,这才找了说辞,心中既有些不忍,又知道此事暂不宜再提,这才轻笑了一声,说道:“我凰儿孝顺,是父王最大的幸运,哈哈。也罢,不嫁人就不嫁,等缘分到了再说。对了,你师父身体还好吗?她今日下山,你可前去拜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