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过后,她也没想着再继续折腾自己的身体。
终究痛苦的是她,又不是他,何必跟自个儿过不去?
“姨?”
月牙儿察觉到甄善的情绪不对,有些不安地叫了她一声。
甄善敛下眸中的冷意,温柔地摸摸她的头,询问她近日的情况,知她好好的,心下松了一口气。
只是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她心中不觉浮起一丝怅惘。
言烨的疯狂超过她的预料。
当初甄善担心连累苗疆和蛊婆婆,没有让月牙儿一起离开,错过了送她走的最好机会,说不清后悔与否。
月牙儿是困在甄善的囚笼钥匙,有她在,甄善不敢与他同归于尽,也无法不顾一切地报复。
所以,言烨定然对她严防死守,再想寻到机会让她走,几乎是不可能了。
甄善眸光幽凉,识人不清,落得如此下场。
她恨言烨,却更恨自己。
但凡她少一点自负,如今,也不会到了这般地步,拖累月牙儿陪着她在这煎熬着。
她闭了闭眼,嘱咐了月牙儿几句话,叫人带她回去休息。
看着小女孩不舍地朝自己挥手,甄善红唇扯了扯。
望着外面漆黑浓稠的夜色,仿佛张牙舞爪的妖兽,随时能将她吞没。
无权无势,受人摆布,谁都护不住,谁都能往她身上踩一脚。
她真的该如此下去吗?
让月牙儿跟着她任人宰割吗?
甄善抬手,看着自己痩到皮包骨的双手,看着上面遍布着丑陋的青筋。
这双手也曾经翻云覆雨,让天下人畏惧臣服。
她现在是跌落到低谷中,可就这样认命了吗?
“来人,拿面镜子来。”
“是。”
甄善久久地看着镜子中眼窝深陷、眸光渗人,惨白如鬼的面孔,倏而低低地笑了。
这个样子,言烨也能下得去嘴?看来他真的很不甘心呢。
不过,也好。
他越是不甘心,对她越有利。
算计人心,玩弄权势,这些她也很擅长啊。
不就是跟一个恶心到骨子里的仇敌虚与委蛇吗?
难不成比睡死人堆还难受吗?
甄善慢慢收紧双手,他不是最重权势吗?
呵!
甄善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镜子里的“女鬼”眉眼间浮起丝丝戾气,邪恶又黑暗。
熬着吧,彼此折磨,彼此恶心,没道理她生不如死了,他还如此得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