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死在手术台上,你们接受得了吗?”简空问。
“我知道很难,可,我是孩子的爸爸,她是我第一个孩子,我不能不救她,我…我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放弃啊!”青年忍着哭声。
简空没说话,站了有一会,“去办住院手续吧。”她打开办公室,开了张住院单。
被人哀求,哭得比他更惨的也有,简空不是没有过不闻不问,也许如果不是因为在医院,不是师父有要求,她真的会甩手不管。
她回到公寓,洗了澡就躺在床上,天气炎热,没什么胃口也懒得做饭。
胥夜很快也回来。
“还好吗?”胥夜看到她关心的问。
“嗯,还好,收住院了。”简空应道,这件事她前两天就告诉了胥夜。
“别太烦心,正常程序走就可以。”胥夜知道事情必然会如此发展,简空不妥协自会有人妥协。
“我不烦,不过银面邪医手术失败的先例可能很快就会出现了。”简空自嘲的开着玩笑。
“没事的,傻瓜。”胥夜过去坐在床边,揉着她的手。
“胥夜,我如果得了不治之症,你给我治吗?”简空问。
“不知道。”胥夜回答,他不敢想。
“我没有过亲人离世的感受,最煎熬的一次就是我之前的朋友死了的时候,他的尸体被运回来,我弄了张冰床。
我就看着他,看了很多天,我能听到我自己身上膨胀到几乎炸开的孤独,当时我似乎很悲恸,却并没有过多哀悼他早逝的生命,只是无助彷徨,因为朋友死了,我的情感上被松动,失去了可以相互理解的人。”简空想起成瑾翊。
“你看,面临身边人死亡,人也还是那么自私,不是悲悯于对方戛然而止的生命,而是更多痛苦于自己的失去,为了不失去,甚至可以违背自然,利用医学强行去延续虚假的生命迹象。”简空总结,她当初阻止成瑾翊被火化下葬就是这样的心理,只是为了不失去。
胥夜听得心里有些刺疼,人难自知,但过于洞察自身却又是另一种悲哀,他把她抱入怀里,安慰着,“因为在乎才会害怕失去,死去的人若知道自己被如此在乎,也算不枉此生。”
“呵呵,胥夜,如果有一天我要死了,你该祝福我。”简空推开他,笑了。
祝福吗?怎么可能呢…胥夜跟着笑了,“现在别睡,帮你做杯奶茶,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