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浩脑瓜子一转,继续问道:“上哪上学去?”
“湖南。”
唐浩:“不成不成,传出来不好听,你要是资助她上学,给点钱就成了,这丫头要强,肯定不会跟你去的。”
“我去做她的工作,我就是特意问问你。”
“问我?问我有啥用,我也不是她哥,她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
“那如果她和我走了,他认的干亲?”
“放心吧,李大旺是我的员工,只要他在养猪场干一天,我就给他发工资,干一辈子,我就给他送终,都是可怜人,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其实唐浩在心中早就把李大旺这一辈子给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了,李大旺已经把养猪场当成了自己的事业,二十四小时的围着养猪场转,还把小工们带出来了。有这一份心在,唐浩于情于理做不了那无情无义的人,所以,唐浩尽可能的能帮一下是一下,一个孤寡老人,来这一世,不容易。
对于王富来说,他是个生意人,不会因为别人说一两句坏话就断定一个人,且不说人无完人,只要人品本质没问题,他所求的只是对方给与他的最大利益。
才到家的几分钟工夫,小六子提着一坨肉,直接走进了唐浩家里。
“浩子,我在外头喊你半天,你咋不理我咧?”
“你搁哪喊的。”唐浩刚把火升起来,这小兔崽子来的真是时候。
“搁胡同口啊,喊你半天你也不搭理我,我不是说拿兔肉,给你换白鲢,兔肉我给你送过来了。”小六子把肉递给唐浩。
唐浩接过那坨冻得邦邦硬的兔肉,道:“先记着,我这两天忙着,没去河边,明天一早我把鱼送你们家去。”
小六子像个大人模样,大一号的帽子不断的遮盖住眼睛:“明天给我妈就成了,我明早还得进山,跟二狗一起。”
小六子离开了唐浩家。
小六子刚走,一个几岁的小娃娃,扎着歪歪扭扭的辫子,大冬天的穿个开裆裤,走路都走利索呢,晃晃悠悠进了唐浩家中,手里头攥着一毛钱:“浩子,买糖。”
唐浩不客气的接下钱:“要啥色的?”
“红的紫的。”
唐浩算是摸清了这小丫头的套路,红色的就是橙色的,紫色的就是紫色的。
王富道:“这孩子还挺自由的,我儿子每天放学回家就是写作业,没有那么多闲玩的时间。”
“自由?他们倒是想不自由,学校在镇子上,走一趟要一个多小时,再远一点,俩小时的,多的是这样的孩子,学校要学费,家里还要省下钱以备不时之需,还得给儿子存钱找老婆,小六子每天一大早上,就去山里下套子,套到了兔子卖了皮,最多舍得给自己吃包方便面,跟一个勉强吃饱的人谈文化,咋谈?你能资助一个,可是一个村有多少个这样的孩子,一个镇子,一个县里有多少个这样的孩子,资助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王富被唐浩说的哑口无言,王富是想帮一帮李桂兰,可是他只能帮的了一个,李桂兰却有无数个。
“你也看到了,我场子里大多都是十几岁的小伙子,没成年,这情况在城里不会被雇用的,我就说一个残酷的事实,他们在我这里干活,还能轻松一点,工资还能稳定提升,如果连我都不雇佣他们,他们小小年纪要么在家荒废着,要么跟着自己的父亲亲戚做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