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袭金丝滚边的黑袍,端的是贵气无比,面容又俊俏,看模样也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可通身的气度却很是沉稳。
乍一看,自然不会以为他是太监,这半夜三更的,皇上使唤宫女来送水果倒也罢了,可偏偏此人没有任何通报就随着宫娥进了来,她可不相信此人是走错了门。
刚在凤青天那里憋了火,正巧这人就撞在枪口上了,不怼他怼谁。
宫女弯着腰将托盘放置在她面前的矮几上,眼睛都不敢乱瞟一下,后退几步行了个礼就退下了,独留下那少年郎。
“宾国第十三皇子陈晔见过仙师!”那少年郎神态恭谨的弯腰行了一礼。
“皇子?”顾灼华身子往后靠,斜躺在软榻上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轻笑出声“堂堂一国皇子,这半夜三更的不睡觉,居然没有任何通报,就闯进了一女儿家的房间,这莫不是你宾国的待客之道?”
陈晔面露歉然之色,再次弯腰行了一礼“是陈晔的不对,还请仙师息怒!陈晔此番深夜贸然打扰实属迫不得已,只是人命关天,还请仙师出手相助!”说着就听砰的一声,竟是直直的跪了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顾灼华吓了一跳,堂堂一国皇子居然跪在她年前,着实有些不自在。
不自然的扭动了两下身子,调换了个更舒适的坐姿,顾灼华轻咳一声端着架子道:“人命关天?我又不会医术,你找我又有什么用?若当真是想要相助,怕是得寻了我那师伯才行吧?”
陈晔面上露出一抹凄苦之色“不瞒仙师,我虽身为十三皇子,可生母却只是一个宫女,母亲自生下我以来便一病不起,掌管后宫的皇后虽然在吃穿用度上从来不曾克扣过我,可母亲的病需要珍贵的药材来慢慢调理,皇子的月例根本供不起,去找皇后娘娘相求,却都以国库紧张为由将我给打发了,母亲的病便一拖再拖,如今已然病入膏肓!”说到这,这少年郎的面上已然潸然泪下,双目通红,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了一个拳头,骨节都发着青白之色,看那模样显然是恨极了这皇后。
顾灼华一手点着下巴,面上露出一抹无奈之色,没想到这么狗血的剧情居然都能被她给碰到。
“我也不过刚入师门没多久,你若是找我医治你的母亲,我却也是无能为力的,找皇后为你母亲报仇,那更是不行了,我们修行之人也是有规定的,但凡是修仙之人,决不允许插手凡人之事,否则都会有因果业障。”顾灼华摊手。
那少年一听她说无能为力,顿时像是被抽了魂一般跌坐在地,满脸的绝望之色“仙师,仙师您真的没有办法吗?”
“这个……”顾灼华挠了挠头。
“仙师,您是修行之人,用的都是仙家手段,普通病痛对您来说应该没有问题,我母亲只是身体亏损,外加染了风寒,一直没有好好调养这才严重到如此地步,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还请仙师施与援手!救救我母亲吧!”陈晔跪行着来到她榻前,两手死死拽着她的裙角,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泪水涟涟的哀求“仙师您救救我母亲吧!陈晔为您当牛做马万死不辞!”
“哎……你这……你别……”顾灼华也是头疼,她就是来凑个数,见见世面的,没想到居然会被这档子事给缠身!
“你先起来!”她拉着自己的裙角,想要将其从少年手中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