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亲自去酒窖里打了一壶好酒,是从来没有掺过水那种。
可周良入口一尝,还是苦的。
也许,不是酒里掺了水,而是他对错过楚纤然而感到苦恼。
贼老天,为什么这么对他周良。
他发誓,一定会找到当初陷害他周家的凶手。
周良再次喝下一口闷酒,继续打量着窗外。
他的视线里,出现了辆马车,前面有两个宫卫在领路,并随时保护马车里的人。
宫卫是皇帝下派到各王府的。
周良知道马车里谁,因为这里是楚纤然回王府的最短的一条路线,对方很大概率会从这里经过。
他猜对了,楚纤然确实从这里过。
但那又有什么用?
他还是只能默默目送楚纤然远去。
杯中的酒,不知道又被谁掺了水,变得越发的苦涩。
周良还是一口接着一口,直到喝光了壶中的酒水。
有时候,他真想抛下一切,问楚纤然愿不愿意和浪迹天涯。
以前,他没有勇气说出口。
现在,依然如此。
在生死关头,他可以把自己的命视若无物,用一腔血勇去抗争,是令人佩服的少将军。
但情感上,他是一个懦夫,是一个可耻的逃兵。
甚至不如苏月白那女人有勇气。
以前,他还可以辩解,苟且偷生的他给不了楚纤然想要的幸福,不想和他一起遭罪受苦。
但现在了,他算是功成名就了,以二十多岁的年纪封侯,大炎就他一个人做到了。
可他却不敢正面一个弱女子。
纤然,你不该来的。
这样,我就可以心安理得暂时忘了你,然后试着把韩嫣然当作曾经的你。
至于他为什么爱得这么深,大概是爱而不得。
人就是这么奇怪,得不到的往往是最想要的。
随着王府马车的远去,他也该离开了。
“店家,结帐!”
“贵人,你慢走。”
一个莫名其妙的怪人,明明酒没问题,偏偏说是苦的。
“二弟,听说你去了东宫?”
崔陵大哥崔荣一脸不善的问道。
崔荣和崔陵差不多,多年科考下来也只是个举人,最后得通过多番运作,荫补入官,在吏部当个散官,没什么实权,就管理官员的档案。
等他们父亲年老辞官,崔荣这散官大概是很难升上去。
如果崔陵真的起势了,那么整个崔家的资源人脉会转移,到时候可不管崔安是不是嫡长子。
那他肯定就一辈子都是吏部的一个小小散官。
兄友弟恭只存在没有利益纠纷的情况下。
皇室最后只是剩下一个皇子,才没有继续斗下去。
“大哥,你消息真灵通,我是去了东宫,还见到了太子。”
“你这是在向我显摆?”
崔安逐渐变得冷漠。
“大哥你说是就是了,我也不想多费口舌。”
只是比他早出生两年,白瞎了这么多资源人脉,最后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散官。
今天,他在东宫已经装得很累了,回来还要面对如此蠢人,真是够了。
“这就是你对待兄长的态度,怪不得你要娶一个无礼的庶女,原来你们也挺般配的。”
柳青芽那天作为笑料和谈资,可是传遍了整个京地上层阶级。
“大哥,本来以为你已经够蠢了,没想到还是低估你了,你是蠢到无可救药。”
这是他们兄弟之间的矛盾,不应该牵扯到柳青芽身上。
他是看不起崔荣,可也没说过嫂嫂一句不是,反倒有些同情对方,嫁了这么一个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