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天璇的身世

晚餐在平静中度过，但这种平静对于柯天璇来说实在太可怕了，暴风雨前夕往往竟是这种平静。不怕贼偷，怕贼惦记！

吃过晚饭后，王政的爷爷王云亮当即神秘的拉着王政和柯天璇，也不说去哪，只是一路胡乱的走着。

走了有几分钟，一行人来到一栋古代建筑门前。这大门外包红皮黄丁，上有魁梧门神两位，一人捧牡丹，一人捧爵，寓意富贵进爵。王政定眼一看，这里正是王氏宗祠。

王政也只是来过一次，就是王政三岁那年，老寿星就是在此给王政佩戴家族手环。不过王政还听说，这里也是族人犯错接受惩罚或取得成就接受奖励的地方。想到这王政的心中不由得一紧，难道自己偷家族手环的事情暴露了？

王云亮也不说话，只是轻轻的推开宗祠大门。大厅里灯火通明，祭祀香火，猪头祭羊一应俱全。正对大门的墙上挂着王家历代祖先的画像，文臣武将数不胜数。大厅立有石柱，雕梁画栋，工艺精巧。还有很多碑刻牌匾，多出于名家之手。

老寿星双眼微闭坐在主位上，王政的几位爷爷按照辈分分坐于两旁，王家其余的亲戚则站在老人身后，静待老寿星指示。

王云亮把王政和柯天璇拉倒大厅的中央，便面无表情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王政心中有一丝担忧，但是到了宗祠就要按宗祠的规矩来。王家有规定，晚辈进入祠堂要行三叩九拜之礼。王政一丝不苟的按照标准做着，柯天璇看少爷做便也连忙跟着行叩拜之礼。

“柯天璇，你起来！你现在还不是我们王家的人，不必行此大礼！”老寿星的声音打断柯天璇的行礼。柯天璇疑惑的看了看王政的几个爷爷，那几个爷爷也赞同的点点头。柯天璇只好先起身，只留下王政一人先行大礼。

等王政行完大礼，起身站在大厅中央时。老寿星睁开眼睛看了看王政，眼神里带着犀利，好像把王政的内心看透，这使王政浑身打了一个冷战。

“恩，这么晚把大家都召集来，是因为有要事要宣布！不过在宣布这件要事之前，先给大家看样东西。”老寿星不紧不慢，脸色变得肃穆起来。

王家众族人不明白，老寿星突然把大家召集起来，这是要做什么啊？

老寿星看了看柯天璇，然后面无表情的说道：“柯天璇，把你左手的袖子卷上去！”

王政惊讶的看了看老寿星，看来是自己偷家族手环的事已经败漏了。不过王政并不担心，因为他手上有柯天璇必须戴这个手环的证据。

柯天璇刚听到老寿星如此说便有些犹豫，王区长家的总管家警告过他不让他把手环暴露出来，尤其是王区长的家里。但是他自己又有些好奇，当初少爷为什么会给自己戴上这象征家族的手环，难道和自己的身世有关吗？

柯天璇果断的把左手袖子卷了上去，那象征家族意义的手环便暴露在柯天璇的手腕上。除了几位老人，王家上下无不感到震惊。家族手环戴在一个下人的手腕上，这可是王家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政儿，你有什么要说的吗？”老寿星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道。

王政见事情败漏也不再隐瞒什么了，连忙跪在地上说道：“老寿星，这手环确实是我偷的，还请老寿星降罪。不过在惩罚我之前请听我说件事！”

柯天璇担心的看了看王政，老寿星会对王政实行什么样的惩罚。从王家其他族人的眼里，柯天璇看到了嘲笑、鄙视和幸灾乐祸。王家世代出骄子，偷东西本来就不对，更何况偷的是象征王家的家族手环。

“恩，好！你说吧。”老寿星点点头默许了。

“各位宗亲，你们眼前的柯天璇就是我的亲弟弟。”王政的话使在场的宗亲都大吃一惊，当然包括站在一旁的柯天璇。柯天璇不明白，刚刚还是自己主人的王政，怎么转眼间就变成自己的亲哥哥了？

“以前你们都说我的同胞弟弟随母亲仙逝了，但是就在两年前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梦里有人告诉我，我的弟弟并没有死，而是流落在某个地方。后来我醒了，我就问了我爸爸关于母亲和弟弟安葬的地方。我爸说当年因为母亲是难产而死，所以用的是水葬，没有墓地。”“后来，我就询问了当年水葬我母亲和弟弟的地方，想去那里祭奠一下我的妈妈和弟弟。到了那个地方后，我从下葬地沿着河道走，沿途听了一些河边居民的讲述当年的奇闻异事。后来就听说我弟弟还活着，然后我把这件事告诉了爸爸，希望他能派人去仔细的查一查。但我父亲却说我想多了，他不相信我说的一切，就为此我还和父亲大吵了一架。”

“在后来，我就暗地里请人调查，最后在金东区的圣母孤儿院找到了那个男孩。当时我派的人还跟我说那个男孩和我很像，他以为是我还差点和圣母孤儿院的院长吵起来。我经过走访调查、DNA比对、亲子鉴定等，最后确定他就是我的亲弟弟。我告诉父亲后，他还是不信我。而那家孤儿院竟然做贩卖孤儿的买卖，为了我的亲弟弟，我便派人去和那个院长交易，最后就把柯天璇买了回来。这里是这两年我所有的调查资料，还有柯天璇是我弟弟的的直接证据。请老寿星过目！”王政站起来让林管家从他屋里拿出那份沉甸甸的文件袋。林管家把文件袋递给老寿星，但老寿星挥了挥手根本看都没看一眼，随手把文件袋放在一边的桌子上。

“政儿，柯天璇的事你可以告诉曾爷爷，曾爷爷会来定夺的。但是即使这样你也不应该偷东西啊！现在你可愿意接受惩罚？”老寿星似乎很计较王政偷东西的事，一直咬着不放。

“这点我确实着急欠思考了，我愿意接受惩罚！”王政也没什么好说的，只好准备接受惩罚。

“好，既然这样！云亮，祭家法！”老寿星对着王政的爷爷说道。王云亮虽然心里很不情愿，但自己又不能违背父亲的意思，只好去司法室去拿家法。

“云亮，既然政儿是你的孙子，他做错事就由你来惩罚他。至于罚什么、发多少，我们现在就询问祖先。”等王云亮拿来家法递给老寿星后，老寿星要王政的爷爷来执行家法。这多多少少有些无情，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王家向来以严治家，所以王家的子弟里很少有品行不端的人。

老寿星起身面对祖宗画像点上一柱香拜了三拜，嘴里念念有声：“今王家子弟王政犯偷窃之罪，请各位祖宗定夺惩罚。”然后拿起签筒晃了几晃，写有惩罚措施的竹签在签筒里相互碰撞，发出哗哗的声音。

“啪——”突然一根签从竹筒里跳了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根竹签上，那根竹签上写着王云亮要对孙子实行的家法。

林管家从地上拾起竹签，按照惯例把有字的一面给众人看，并大声的说出竹签上写的家法：“鞭挞五十！”

“父亲，鞭挞五十下！对于普通大人来说都难以接受。何况政儿还只是个15岁的孩子，这样的责罚是不是有点太重了。念在他初犯，您就饶恕他吧！”王云亮听到责罚手段是鞭挞五十下，这可是王家家法里最重的一条了，他担心王政根本就撑不住。

“曾爷爷，我愿意接受惩罚，但是我希望您能秉公处理我亲弟弟的事，还柯天璇应有的身份。”王政一心只想为柯天璇要回身份，其余的受再多苦、再多累，他也不怕。

“政儿，天璇的事老寿星心里早就有数了。这五十下鞭打是万万使不得的，你哪受过那罪？”王云亮听到王政这“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更加担心了，连忙还想向自己的父亲为王政求情。

“曾爷爷，政儿既然犯了错，理当受罚，天经地义。政儿认罚！”王政显得毅然决然，他不怕惩罚，因为他不后悔。

“好！既然祖先认为王政应被罚鞭挞五十，那么现在就施行。请家鞭！”老寿星不顾自己儿子的求情，执意让林管家去拿惩罚用的皮鞭子。这皮鞭是用厚而结实的牛筋编成，光看样子就觉得吓人！

“云亮，你为家族里掌管处罚的长辈。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老寿星虽然也有些心疼王政，但是这是祖先的旨意自己也没有办法，王家家法一直如此。

“爷爷，请动手吧！政儿有错就该受罚，身为爷爷的孙子还知错犯错，更该受罚。”王政说着便把上身衣服全部脱下，并把衣服整齐的堆放在一边。然后双手撑地上跪坐下来，静待惩罚的到来。

王云亮看着孙子倔强的表情，实在不忍心下手。

“你在等什么？快点执行家法！”老寿星见自己的儿子不想动手不禁有些恼怒。王政是他最疼爱的曾孙子，虽然他于心不忍，但是这是家族的规矩，身为王家家族长的他也没有办法。

“啪——”王云亮不忍心看，便闭上眼一鞭子挥下，皮鞭抽打在人身上的声音顿时响彻整个大厅。老寿星和王政其余的几位爷爷也不忍心看，因为心疼！那鞭子抽在王政身上疼在几个老人的心里。

寂静！突如其来的寂静。王政紧闭双眼，但是鞭子并没有抽到他的身上。他惊讶的回头看了看，却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他和爷爷的中间，刚刚那下鞭子正是抽在那个人身上。所有的人都齐刷刷的看着那个人，而那人衣着管家服，左手腕上的手环露在袖口，正是刚刚安静站在一旁的柯天璇。当他看到王云亮要鞭打王政时，柯天璇一个箭步挡在两个人的中间。

鞭子打在柯天璇的背上，柯天璇竟然硬生生的忍住了，依然挡在两个人的中间。这种鞭打对于他来说，这和以前在孤儿院受过的那些根本不能比。

“天璇，你……”王政惊讶的看着柯天璇，他完全没有想到柯天璇竟然会为他挨这一下。

王家其余的族人也惊讶的看着这个年轻的管家，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