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然是这样的话,我要如何传达消息给白玉京知道?”
“这可就不关我的事情了,我可是将这件事,交给你了~”嬴政眨了眨眼睛,很少见的露出了一些打趣的意味在其中:“事已至此,我们等待着江湖上的消息就好了,我会在桑海,等着一切的降临,与蜃楼一起。”
“依我看,只怕那家伙在得知了你即将步入最后的时候,说不得会向当年对待韩非那样,直冲桑海来见你最后一面吧。”尉缭子的神色有些低迷,这是他效忠的唯一的君王,也是唯一一个能够令圣人折颜甘愿听话的君上。
他完成了六百年来无数的豪杰和君王都想要完成却没能达成的成就,他的帝国,是印刻在这片大地上最初的辉煌,名为一统的辉煌。
而他,注定也会以一个褒贬不一的身份,存在于历史的记载上,谁也无法抹去。
“真的吗?那我倒是期待的很。”韩非在易经的心中有多么重要,只怕不用说都知道。
彼此之间虽然因为韩非的关系而不再见面,但是那种默契却从未有过片刻的作假,一息也好,一瞬也好,嬴政真的很想知道,时隔这么多年,当初在韩国的驿站见面的人里面,现在是否还能再见了呢?
那时候还是尚公子的自己,那时候还是贴身护卫的盖聂,那时候还是韩非护卫的易经,三个人,在那个地方把酒言欢,纵论天下,横谈古今。
也许有的人一辈子都无法成为朋友,但有的人,只需要见一面,谈论上一场不那么多的话,就能成为至交一生的朋友。
朋友?这是多么一个遥远的词汇啊。
盖聂已然离开了嬴政,易经也再不曾见过嬴政,众叛亲离的这种下场,是嬴政咎由自取的吗?
不,只是因为他行走在这条路上,行走在这条想要统一天下的路上,他就必须如此,必须摈弃一切,将他的目标,他的理想放在第一位。
这也是他作为秦王,作为君上所必须拿捏下来的狠手。
他至始至终都是一个君上,所有的决定,就算他不想,却也要必须选择下去。
就像是他对扶苏说的那样,生在帝王之家,这就是无奈,既然背负了理想和秦国的上下所有人的希望,那么,就必须达成一切。
所有人都是无奈的,所有人...都是被逼的。
“尉缭子,恭送君上。”这一次不再是半跪在地面上,而是双膝跪地,整个人双手触及地面,磕下了那圣人永远也不会低下的脑袋。
能够让一位圣人屈膝,或许作为君上谁都可以,但做出如此五体投地的大礼,非是一般的君王能够达到。
纵观春秋战国六百年,嬴政,是唯一一个得到如此殊荣的人。
“缭子先生,再会了。”这一去,便是永别,这一去,便是再也不知道还是否有所再见的可能。
嬴政无悔,虽然有遗憾,但自己已经尽到了所有的职责,或许一切,都会有后来人来继承。
未来的事情,也都是下个时代,他的儿子,扶苏的决定了。
这帝国,也到了交给扶苏的时候了,希望他...真的能够承担起这诺大的帝国。
天下新平不久,若是再度燃起战火,最终会背离嬴政的初衷。
但不破不立,六国的余孽,来自帝国内部的风雨,这都足以说明了未来的中原,是在战火的笼罩下度过的。
只希望,这个时间会很短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