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诸位阁老,当年还不过是朝中普通的官员,可是至今却仍忘不了汪直少年得志,是何等的权柄滔天,气焰不可一世。
捋着胡须的谢迁冷哼一声道:“昔日出了一个汪直已经是令我等文官颜面无存,如今万万不可让汪直之事重演。”
一直没有开口的阁臣杨廷和突然之间道:“那就传监察御史罗文祥前来。”
几人眼睛一亮,既然先前是罗文祥弹劾李桓,经此一遭,罗文祥几人同李桓可谓是势同水火,那么针对李桓之事交由罗文祥再合适不过了。
正说话之间,就见一道身影出现,正是前去求见天子的李东阳。
见到李东阳的时候,杨廷和冲着李东阳拱手道:“西涯公,陛下那里……”
李东阳号西涯居士,而杨廷和小了李东阳足足十二岁,所以杨廷和一直以晚辈之礼相称。
李东阳脸上露出几分苦笑,看了几人一眼道:“关于如何处置罗文祥,陛下让我们拿出一个意见!”
谢迁当场便道:“这不可能,罗文祥身为监察御史,有监察、弹劾之权,他弹劾李桓本无过错,哪怕有错也只是错在没有实证罢了。陛下怎么能够因此而怪罪罗文祥,此举莫非是要阻塞言路,此非明君所为……”
李东阳正想开口,突然就见一名吏员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脸上带着一副怪异的惶恐之色。
正觉憋屈的李东阳一向都是老好人的脾性,这会儿也禁不住冲着那吏员呵斥道:“内阁重地,何事如此莽撞,礼数何在!”
那吏员忙不迭的稳住心神冲着几位阁老施礼道:“几位老大人,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啊!”
看那吏员神色,本来不怎么在意的几位阁老也是忍不住心中一紧,这些内阁吏员平日里辅助他们处理各种天下大事,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这会儿竟然如此之失态,难不成真的有天大的事情发生?
想到这点,身为内阁首辅的李东阳当即沉声道:“快说,发生了何事?莫不是边关八百里军报,又或者是哪里发生了天灾……”
几道目光齐齐的落在身上,那吏员这会儿也平复了心情,咬牙道:“回阁老,罗文祥、杜文、韩复立几人在听涛阁喝花酒,被李桓带人抓了个正着,然后被光溜溜的拖出,当众押进了诏狱……”
几位阁老闻言先是一愣,等到他们反应过来一个个的睁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正捋着胡须的杨廷和更是手一抖,几根花白的胡须硬是被扯了下来,只让杨廷和痛的嘴角抽搐不已。
“你说什么!罗文祥几人被李桓率领锦衣卫光溜溜的拖至诏狱!”
反应过来的谢迁盯着那吏员喝道。
吏员吓得缩了缩脖子,在谢迁那吓人的目光当中努力的点了点头。
嘭的一声,谢迁一巴掌拍在桌案之上,直接将一摞的奏章震得散落了一地。
“狂妄,小儿狂妄啊,他李桓还没执掌锦衣卫呢,是谁给他的胆子,竟如此肆无忌惮的抓捕、羞辱朝廷官员,他眼中可还有王法,可还有朝堂衮衮诸公。”
谢迁的咆哮声在内阁之中回荡,外间做事的吏员们都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