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高兴到得他们追上吴义的地方,突然看到一骑从那个斜坡上方大路驰来。
虽然距离还远,但马上那人的一身装束太耀眼,一件猩红斗蓬向后飞舞,被风鼓成了一面红旗。
脚下一匹骏马四蹄翻飞,虽是一人一骑,带起的尘土却扬上了半空。
这是沈飞扬吗?
他勒马停下,欲看此人是谁,如果是沈飞扬就太好了。不是也没关系,他也不在乎这两分钟。
近了,那人也看见了莫高兴,将速度放缓。还未停下,那人就高声叫道:
“你是莫大侠,何时到的此地?”
“沈大侠,是你呀。我看一骑从那边过来,身上披一件猩红斗蓬,我就猜是你,没想到真是你。我也刚到。这边,这边我们没有去过,这边又是什么地界?”
“说来话长。先说你那边的情况,水姑娘呢?为何没和你一道?”
莫高兴见他过问水中月,自己也不知道她的生死,他低下头,长叹一声,说道:
“哎,都只怪我不好,没有及时制止她,我自己也中了敌人的计,上了敌人的当。现在水中月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我自己也是差一点丢了命。”
“什么情况,我们找个地方休息再说。我这里的情况也不乐观。我们先到魔鬼城。力争在天黑前到达,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走。”
莫高兴听他说情况也不乐观,心里好过一点,大家都 没有啥功劳,就谁也不比谁好。
这时,沈飞扬已经纵马去了十多丈,他也策马跟了上去。
今天天气在上午还一切皆好,到了下午,就情况大变,风向大变。在这大漠之中,最怕大风起,他们要去的那个魔鬼城,二人已经去过一次,它的环境也是极其恶劣。
如果风势太大,完全有大漠流沙之险,随时会碰上冰溶雪崩之危。
今天的太阳好像是这几天来最猛烈的一天,从早晨驱散浓雾后,一直到现在,就没有一片云彩来遮挡过一秒钟。
虽是傍晚,但还是不感觉身上有凉意,始终是温和的。
二人继续前行,太阳就快走到地平线,他们也离魔鬼城不远了。
距离魔鬼城还有十来里路,二人正行走之间,又是一阵更猛烈的狂风刮来,在魔鬼城方向传来一阵怪声。二人都不由自主放缓了前行的速度。
莫高兴脸上倏然变色,他从未听过,也从未见过这种场景,早已吓得面无人色。他不敢往前走了,勒住马头对沈飞扬说道:
“沈大侠,你听,那是什么声音?为何有如此怪风。”
这时,风刮得更大了,狂风怒吼着,将黄沙卷到半空,又在空中打着旋,真个是天昏地暗。
饶是莫高兴一身武功,都几乎站立不稳,他座下马儿也是连连后退。此时他向沈飞扬的话被风吹散,沈飞扬也没法回答他了。
再看沈飞扬,他的情况好一些。他见马儿也是禁受不住狂风的吹袭,在往后退,他干脆下马,一手牵缰绳,一手握宝剑,挺立在马首前。替马匹遮挡一些风沙。
那马也似乎懂了主人的意思,没有往后退了,将头紧蹿在主人腋下,只是不停地提动四蹄。
莫高兴见他下马,情况要好些,他也随之下马。
“这是什么鬼?”莫高兴吼道。
这回沈飞扬听到了他的说话,回头看了一眼,说道:
“这种天气在沙漠里不常见,但隔一月半载总会出现一两次,也算正常吧。我们先到那两排柳树那儿躲避一下吧”
二人迎风朝那两排柳树,也就是上次,水中月上厕所发现假巴旦死尸的地方,去躲避躲避,有一个避风处,总要好过些。
这时,风更大了,好像有意和二人开玩笑,考验他们。这风声中夹杂着沙尘在空中飞掠和互相撞打摩擦的声音,更奇怪的是,这风好像就是从魔鬼城上空风俗来的。
有时如战鼓擂响,有时如电闪雷鸣, 有时空山梵唱,有时如山谷猿啼, 有时如森林虎啸,有时如空中鹤唤,有时如嫠妇哭泣,有时如狂涛怒吼……
雄壮、凄惨、悲怆、温婉,各种声音好像都在其间,总体上是极不和谐,让人难受。莫高兴用一只手塞住了耳朵。
好在这风没地持续多久,就在二人即将抵达那两排柳树时,风渐渐小了,空中的飞沙也停止了,就偶尔有一两颗打在脸上,也没有刚才那样猛烈和生痛。
几分钟一过,天空又恢复了刚才的那一抹色彩,一抹太阳在地平线徘徊留恋的色彩——那红如鲜血,又灿若火焰的晚霞。
二人刚牵马走进那两排柳树,将马拴好,莫高兴突然指着魔鬼城上空说道:
“快看,沈大侠,那是什么?魔鬼城,真他妈魔鬼。上方出现了海市蜃楼。真的像一座城堡。什么都有,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