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钱当然没有被抢光,给男人一些也够活很久了,只是不能因为她的善良害得知韫为此丧命。
西沙漫卷,荒凉漆黑的夜里看不见星星,寺庙的红漆斑驳腐朽,就像这些人的命运一般,一眼望不到尽头,黑色的乌鸦在枯树上凄凉地叫唤着。
盛南栀她们到临州地界时,已经是五日之后了。
那些流民被拦在城外,温知韫将路书递给守卫大哥看后,便被放行进去。
临州人男男女女穿着豪迈,人也热情。
盛南栀直奔衙门找知县,登记的人拿着毛笔边记边问,“名字?”
“盛……盛团团。”
盛南栀微微垂眸,这还是当年给哥哥取的名字。
“家住哪?”
“临州长石大街。”盛南栀说着娘亲留下的房产地址。
登记地人抬眸看了一眼盛南栀,身体坐端正了,长石大街都是临州城非富即贵的人住的。
语气没有刚刚那般傲慢,问道:“你找知县有何事?”
盛南栀语气认真,“以临州城为中心,方圆百里有许多流民,他们无家可归,希望知县能安排就近的县城安顿流民。”
一听到这登记的人脸色都不好了,“就因为这点小事就找大人,那大人一天得见多少人?”
盛南栀有些震惊,想起爹爹为官时经常说的话,便是做官要对得起百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为何这里的官府像是眼瞎一般,不为所动。
她虽是一张娇俏可爱的脸,可毕竟是丞相之女,住过皇宫,左右玩耍的人也是权贵子弟,天生就带着上位者的贵气,又学着陆铖冷脸的样子也很唬人。
盛南栀语气认真道:“那如此多流民堆积在城外,起冲突怎么办,染瘟疫又如何办?官府不疏通不安置不解决又让城中的百姓如何办?”
登记的人被说得哑口无言,最后只讪讪道:“大人今日去迎贵客,确实没时间,你可以明日来,不若可以见孙主簿。”
盛南栀点点头,与孙主簿见了一面,这才明白什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那孙主簿就是个半吊子,上差期间还喝酒,听盛南栀的话就像听笑话一样,摆手拒绝,“这事我们地方官府办不了!还请回吧,别再烂好心了,这个世上少些穷苦的人,更清静更能管理一些,穷人的命不重要。”
温知韫气得想拔刀砍这狗官,被盛南栀给拦住了。
她也气得声音不稳,“你们是办不了还是不想办,心知肚明,地方官府管不了,为何不上报中央朝廷,你们就是……”
话还没说完,主簿便气得走人,叫衙役将人往外赶。
温知韫看着临州府的牌匾气得牙痒痒,“待我攒军功归来,第一件事便是取他狗命!”
盛南栀叹了口气,“待我明日见到知县再看看,希望知县是个明事理的。”
旁边是一家饭馆,里面的饭菜香都快飘到两人鼻子下。
盛南栀与温知韫对视一眼,肚子咕咕叫,随后一同笑着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