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大半年,我倒觉得太快了。”青年掌心顶着木桨头,轻轻一推。收回木桨,乌篷船便摇晃着离岸。他走向船头,“去京河渠?”
李蝉道:“要快。”
聂空空见二人关系熟络,便不再怀疑,进到船舱里坐下,把眉间青递出去,“阿叔,这个还你。”
李蝉看向聂空空腰间,“你用这个?”
聂空空右手把那铭刻“悬心”二字的霜白色小剑压在木板上,身体随乌篷船微微起伏,点头道:“嗯。”
“还是给我吧。”李蝉没接眉间青,揭开聂空空的右手,把那霜白小剑拿到手里,“这个也挺顺手。”
外边,青年在船头划桨,回头打量着聂空空跟李蝉,挑眉道:“听说你从神咤司里出去,也没多久,从哪弄到这么两柄好剑,这回……”他话没说完,忽的瞥见霜白小剑上的“悬心”二字,不禁觉得有些印象,略一琢磨,忽然想起,希夷山就有一对神兵,一柄叫做“悬心”,一柄叫做“照胆”。他面色一变,“这回你又犯什么事了?”
李蝉单手摆弄霜白小剑,剑长不过七寸,与匕首相似,在他五指间蝴蝶穿花一般游动,他随口道:“杀了个人。”
青年追问道:“希夷山的人?”
李蝉望见青年死死盯着剑上的铭文,他眉毛一挑,“希夷山的洪宜玄,你认识?”
青年见到李蝉的反应,便知道自己猜测得没错了,他握桨的手一紧,“好你个李雉奴,你敢闯大青莲偷学神通,就已经胆大包天。你竟然还敢杀希夷山的人……”说到这里,他盯着李蝉,“你把那三部八景二十四神,都祭炼出来了?”
李蝉摇头,“还没种道,但也快了。”
青年喃喃道:“你尚未种道,怎么杀得了修行者?”
聂空空盯着青年,反问道:“修行者还不是肉做的?”
青年眉毛一挑,目光落到聂空空身上,感叹道:“这位小娘子也是个胆子大的。”
李蝉道:“做都做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就按我在剑符上跟你说的。你帮我一件事,再带我出玄都就行。然后你再从后山回去,当你的扫莲人,反正有石君护着你,最多面壁半个月,没什么大事。”
青年张张嘴,最终还是欲言又止,叹了口气,向前划船。
玄都城东北部,地势最高,水流也最湍急。水流到靠近旧皇城的地方,又转而向北。此处已有水关封锁,近日不许船只通行。只有几艘大船,停靠在关内的京河渠里,桅杆上青雀旗低垂。
乌篷船驶向水关,守关的军官拦下船只,那撑桨的青年出示一纸青雀符,军官稍加核验,便开关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