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道:“你倒好,好事让你做了,我却没了黄丹可用。难不成你现在去给我炼一些?”
“现在炼,也要过两天才能用上了。”
“那怎么办?”
“到时候自有办法。”
……
刘昂在浴日殿下躲着日头,这天气本来就快把人热死,现在又莫名的潮湿了很多,虽躲在殿檐下,却像进了蒸笼,没一会,就已汗出如浆,一身绯衣紧紧贴住了后背前胸。
老画工远远走过来,神色忐忑地抹着汗,刘昂把宫女送来的梅子汤一饮而尽,过去急火火地问:“出了什么岔子?”
画工掩饰着心虚,答道:“二位学士画得很顺当。”
刘昂疑心地打量画工几眼,又远远看向北边,只见那白壁上的炭迹已渐成龙形,于是不疑有他,点了点头。
这时后边传来一道轻咦声。
刘昂回头,将作监右校署令站在殿檐的影子下抬头看天,他于是顺着右校署令的目光举目一看,也跟着轻咦一声。
按司天监的历法,小暑刚过两日,今日该是个大晴天。一大早,玉京各大寺观的行者头陀,也沿街报出了“天气晴明”。这天气应该出不了差错,就在刚才,还是烈日炎炎。怎么到现在,天上竟聚了些乌云过来,变阴了?
……
龙游汤北壁下,姜濡放下木朽子,抬手遮住额前日光,仰头道:“总算凉快了点儿。”
李蝉也仰头,眯着眼:“凉快了是好事,就怕要下雨咯。”
姜濡道:“将作监应该算过天气了,若不然,也不至于棚子也不搭,油布都没盖上一块儿。”
李蝉收回目光,搅合着盆里的白垩,“眼下该为龙身上色了。”
“等会。”姜濡退后几步,抱起双臂,打量墙上的龙形,“这儿我总觉得不大传神。”她拿木朽子指向龙须。
李蝉看了看,“已经不错了。”
姜濡摇头:“我想画这龙须在水中的姿态,画出来,却像是迎风而起了。”
李蝉沉吟一会,“给我试试。”
姜濡交出木朽子,李蝉拿帕子过去,把龙须擦了擦,又勾勒几笔。
“对了!”姜濡拍手,仿佛又再次看到了灵书中的那条白龙,龙须仿佛在水底沉浮。
她惊异地看向李蝉,赞叹道:“厉害啊!”
李蝉却没听见姜濡说话,方才画龙时,他有种奇特的感觉,刚才那一瞬,这白龙好像要活过来。这感觉与他在巽宁宫画苍狴时有些许相似,又截然不同。但来不及琢磨具体哪不一样,这感觉就倏尔远逝了。
回过神来,他问姜濡,“现在怎么样?”
姜濡欣喜道:“就只差上色了!不过,龙腹上要用到黄丹,你上哪弄去?可别就地挖些泥巴湖上。”
“这好办。”李蝉笑了笑,拿起墨盏,提笔就画。
那笔毫蘸了漆黑的松烟墨,涂到龙腹上,却泅出一团黄色。
同时,桌上那黄丹粉,颜色也随之澹了些。
姜濡愣了一下,把目光从龙腹移开,看了看桌上的黄丹粉,又看向李蝉,惊叹道:“这是……移神定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