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吴三小心翼翼地瞥了张初一眼,动作更加恭谨。
“不知道,”张初头也不抬道,“师弟,这种事情,只要把当事人打死就成了,管他什么势力做什么?”
梁成苦笑道:“能招惹师兄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师兄把人打死了,那些有牵连的势力恐怕不会甘休。”
“师弟,这话说得没道理。”张初抬头,神色郑重地看向梁成,“师弟,这种事情,其实只要将当事人打死就成了,要是不问青红皂白,就将人家所属势力的所有人,加上亲属,就因为一个可能会报复的名头都杀了,那就太残忍了!不知道要杀掉多少无辜之人,师弟这种行为万万不可取。”
梁成张了张嘴:“师兄,我……”
“我知道师弟是一片好意。”张初一挥手,“但是,梁师弟,我们要有强者的心态,你看我将那人打死了,就不怕任何人来报复,只要来了,我就一指头戳死,这才是身为强者的自信与自觉。”
“梁师弟,你现在这样,动不动就想拔草除根,不仅残忍,而且心态偏颇,容易变得嗜杀成性。”
我不是这意思啊……梁成听得有些呆愣,眼神却不自觉地瞥向在角落里发呆的小表妹。
总感觉大师兄是意有所指,难道都是我的错觉?梁成陷入了沉思。
“吴三,你没看见我的碗又空了吗?”张初说得口干舌燥,喝了口水,一低头,发现碗又空了。
吴三这家伙,刚才还挺懂事,现在那么一夸,难道又飘了不成?
吴三脸色尴尬:“公子,饭已经吃完了……”
“怎么回事?”张初脸色一凝,浑身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这吃得半饱不饱,不上不下,真心让人难受,“我还没昨天吃得多,就四五碗饭,怎么就没了?吴三,你这小子,难道克扣我口粮不成?”
“公子,冤枉啊……”吴三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视线看向梁成,“公子,小人哪有那个胆子克扣公子的粮食?都是因为,因为……”
张初皱眉看向梁成:“梁师弟,到底怎么回事?这饭都不能吃饱了?”
梁成脸色一僵:“大师兄,这……都怪师弟,那天下山买粮食的时候买少了些,所以……”
“不对,梁师弟,你恐怕不是不饿,而是想把饭留给师兄我吃,”张初“啪”的一声将筷子丢在桌上,“怪不得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梁师弟,到底怎么回事?你快和师兄我说说!”
“师兄,我……”梁成沮丧地低下头,“师弟就是没用……”
张初面无表情地看向吴三:“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吴三被盯得心里发毛,浑身一个激灵,立马道:“山下那帮子狗日的不肯把粮食卖给我们,梁……梁师那天下山就没买到粮食,好说歹说才从熟人那里要到了一点,今天又下山,连那熟人也说家里没粮了,所以……”
“梁师弟,这事你怎么不和我说?”张初又看向梁成。
梁成叹了口气:“我见师兄忙碌,就不愿意用这些小事打扰师兄,本以为师弟自己能解决,却没想到师弟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还害得师兄没饭吃。”
想了想,张初疑惑问道:“我们阴山派往日都在山下买粮食吗?这回为什么不愿意卖给我们?”
“是的,师兄,我们阴山派以前就常在山下购买一些日用品与生活物资,”梁成吐出一口气,声音沉闷,“但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都不愿意将粮食卖给我们,我问了几家人都说家里没粮,后来我找到一家熟人,才勉强买到了点粮食上山,可是我这次再下山,连熟人那里也说没粮食了。”
“这事不简单,山下这丁点地方,恐怕我们阴山派一直是最大的顾客,去年又不是什么荒年,现在居然不卖粮食给我们?”不用多想,张初就发现了问题的不对。
“师弟也觉得有些不对,”梁成有些犹豫,“今天,师弟又去了山下,好说歹说,虽然没有买到粮食,但是师弟回来的时候,好像……好像看见了吴家人。”
“吴家人?师弟确定吗?”张初有些纳闷,真是过份,忙了一天,连饭都不让人吃饱了吗?
梁成点头:“方渠城里,没有人会错认吴家人,师弟担心吴家在山上死了那么多人,恐怕是吴家作祟,故意刁难我阴山派……”
“哦,师兄明白了。”张初从怀里拿出准备好的秘籍,扔给吴三,“这是我今天无意中得到的一门适合入门的刀法,赏给你了。”
原先听到张初说有赏赐,吴三脸上笑嘻嘻,心里却不以为然,做几顿饭算什么辛苦?他在吴家那么多年,要是这样就能有赏赐,他早就发达了,怎么还会是个炮灰?
现在,手忙脚乱地接住秘籍,吴三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你嫌弃这秘籍?我和你说……”看吴三不大满意的样子,张初想解释两句。
“不敢,不敢,公子所赐,小人怎么敢嫌弃?”吴三也不看是什么刀法,连忙将秘籍藏好,脸上对着张初露出习惯性的谄媚,“小人多谢公子的大恩大德!要不是公子,小人还在吴家受苦,都是公子……”
张初又拍了拍吴三的肩膀,想起那帮子矿工,有些意兴阑珊道:“世间如江海,无人不在争渡,你好自为之。”
吴三虽然听不懂张初说什么,但是他决定以后干活认真点,比如做菜少放点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