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着时，她总是一副憨憨傻傻的模样，两只眼睛却很有灵气；扮作苏姑娘时，却又那般的精明强于算计；而此刻熟睡中的她，却又这般的恬淡温和。
真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顾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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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
确认她是切切实实睡着了，墨子良将书压在枕上，起身离了殿宇。一开门，洪松及芸儿、小肆就候在门口。
“皇后已经睡下，你们也去歇着吧。”敛去了君王威势的一句话，更像是普通人家的姑爷，语调很是柔和。
芸儿与小肆对望一眼，深知皇上今夜在这里，小姐是没法行动了，便依言下去了。
等两个小丫头走后，洪松才禀说：“正如皇上所料，傍晚时太后调集了大量凤阁的人入宫，将几个宫殿都严密地监视起来，一有风吹草动，太清院立即便知道了。”
墨子良往里间望了一眼，微微蹙眉，“她胆子也真是大极了。”
洪松赔笑道：“胆敢孤身闯明月山庄，偷盗皇宫里的东西出去卖，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此一人了。”
墨子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上辈子遭了什么孽，今生才会娶到这么一个皇后。“可查到接手那批首饰的人了吗？”
洪松道：“对方做事很谨慎，一直利用街头的小乞丐取东西，有非常高的反侦察能力，应该是同道中人。”
墨子良问：“有无可能是七杀堂的人？”
“这一点不确定。”洪松恭敬地弯着腰，脸上带着笑，“若苏姑娘但真是七杀堂的人，凭借皇上与她的关系，正好可以拉拢与七杀堂的关系。若能将七杀堂并到束竹阁来，兴许能与凤阁相抗衡！”
墨子良沉吟着，回身坐在榻上，“七杀堂一向只追求利益，她的样子，倒不像是堂中的人。”
洪松跟进来，压着声音，说：“有一件事，下头的人也只是听了一耳朵，具体不甚真切。”
墨子良抬眼看他，蹙眉，“说。”
洪松道：“听说，七杀堂前些日子毁了一个单子，赔偿了百万银子。而这个单子，是关于皇上的。”
“知道为什么取消吗？”墨子良的眼中，燃起些许的好奇。
“据说是七杀堂首领取消的。”洪松道：“时间，大抵在一个月前，也就是议定了择二小姐为后的那几天。”
“付了赔偿金，便证明七杀堂是接了这个单子的，却又不惜赔付天价违约金取消单子；”墨子良嘴角上扬出一抹玩味的笑，手指轻轻扣着榻边的高案，“时间，又恰好在皇后定下来之后，又与顾姝出现在宫里的日子对的上，难不成……”
洪松替主子接下去：“难不成，是苏姑娘从中周旋？”
墨子良道：“七杀堂首领的身份，以及顾姝何以变成这般模样都没有弄清楚，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届时就算真相摆在面前，也会有先入为主的想法。还是让下头的人抓紧时间去调查清楚吧。”
“是。”洪松恭顺地应了一声，“时间不早了，皇上也歇息了吧。”
墨子良点了一下头，示意他退出。自个儿在榻上坐了片刻，仍旧入内上床，看了会书。实在忍不住好奇心，又去盯着顾姝的脸瞧。
“你究竟，是敌是友？”
角灯摇曳出微弱的光芒，吞没了君王这一声低语。
初五夜的皇宫，风平浪静，什么也没发生。
初六一早，顾姝起床时，墨子良是早已离去了的。正吃早膳，小肆便来禀说：“那些东西尽数运出，共计得银两万，已经存入天下钱庄。七杀堂会在各地买灾区所需物资，以各地富商之名送往江南。”
“这么多？”顾姝微惊，“那夜我拿的东西也不甚很多，值这些价钱？”
小肆道：“根据下属来言，其中有一匹纯金打造的马，便已有万三之价。”
“啧啧……”顾姝叼着咸萝卜条，感叹着道：“想不到万微澜库房里这么多宝贝，等有机会我得多去几趟，就可以把赔偿金给找补回来了。”
“首领，属下觉得，今后是不可能了。”小肆才不管顾姝是否高兴，兜头便是一盆冷水浇下，“才刚属下出去时发现，宫里好像增加了不少人，那些人的身手着实不差。”
顾姝微微凝眉,“知道那些人从哪里来的吗？”
小肆摇头，“暂时还没查出来，看着像是江湖上的人，但没有熟面孔。”
“你小心留意着，看看是不是高宇阳找进来的。”顾姝三两下将碗里的粥给吞了，沉声叹道：“这宫里可真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
她话音刚落，芸儿从外头小跑进来，神色焦急地说：“高统领抓住偷东西的人！”
三个人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偷东西的人正好好地坐在这里吃早膳呢！
“不好！”顾姝反应过来，使劲儿地捶了一下桌面，“我怎么没想到呢，高宇阳之所以敢信誓旦旦立下军令状，肯定是早已想好了要找替死鬼的！”（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