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高高举起,眉梢扬起得意的神色,“既然你我不是朋友,我也不必讲什么道义,这包东西既然在我手中,便是我的了。”
顾姝蹦了半天,也没能碰到包裹,愤愤地瞪着男子,啐骂道:“不要脸。”
瞧她恢复了小女儿家该有的娇嗔,墨子良心情稍微舒畅,也不再逗弄她了,说:“你若真要去,便耐心待我两日,两日后,我给你进去的方案。”他向前逼近一步,定定地瞧着顾姝,一字一顿地道:“在此之前,你不准去冒险。”
顾姝在心里无声地比了个胜利的手势,面上却仍是做出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竹先生不是不认同我的做法吗?现在又为什么要帮我?”
墨子良被她气笑了,“开口让我帮忙的是你,现在我答应你了,你又要刨根问底。姝……”他一个称呼还未出口,连忙改口,“苏姑娘是不是有点得寸进尺了?”
顾姝嘿嘿一笑,“谁让你刚才吼我来着?”
墨子良没好气地道:“我那是担心你。明月山庄也好,上次在清宁殿也好,你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你又知道,这些地方藏龙卧虎,远比你想象中要凶险的多,稍有不注意你这条小命就没了。”
“这不是还有竹先生在吗?”顾姝打着哈哈。
月色下,两人距离很敬,看得见彼此眸中倒映着的自己。
顾姝神色有些恍惚,下意识地问:“竹先生是宫中的人吗?”
墨子良双眉一蹙,本能地紧张起来,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反问:“怎么这么问?”
顾姝笑了笑,“也不知怎的,总觉得与先生很熟的样子。”
墨子良佯装伤心,“咱们相识月余,虽不曾蒙面,私以为却早已相知。不是吗?”
顾姝嘴角抽了抽,连称有事,告辞走了。
竹先生怎么想的她是不知道,但她是真切地把人当成大腿抱的,毕竟,穿越到昙国这月余,抱着这条大腿省了不少事。适才说的一拍两散,也只不过是想要表明她并不在乎这段友谊,想要在今后往来中占据主导地位。
事实证明,她还真的赌对了。这位竹先生,大概是真的闲得慌吧。
而墨子良回到鹤龄宫,换了单衣,继续看剩下的折子。
洪松在旁边伺候着,看到主子时不时地将嘴角上扬起来,终于忍不住问道:“皇上,那位‘苏姑娘’又出什么新奇的点子了?”
墨子良抬头看了老太监一眼,索性搁下奏本和朱笔,说:“她要混进大理寺监牢去。”
“啊?”洪松几乎要把下巴惊掉了,咕哝了一口口水,才问:“皇上答应了?”
墨子良点了点头。不答应能怎么办呢?以她的性格,肯定会自己去闯,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去送死吗?
“皇上呀,那可是大理寺的监牢,里头的守卫可都是凤阁的暗卫!”洪松语重心长,“您可不能这样纵容皇后娘娘,上次她夜闯太清院,就险些把命给丢了!”
凤阁暗卫不好惹,这一点墨子良是懂的。可道理他懂,他的皇后未必会明白。“所以,朕需要一个万全之策,确保她不会出事。”
洪松长叹一口气,“皇上,您这样宠着皇后娘娘,迟早要出大事的。”
“她是朕的妻子,朕不宠着她,谁来宠?”墨子良大概是不知道,自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多神气。
洪松觉得,自己作为御前太监总管,有必要在主子得意忘形的时候,给他一点提示:“可皇上您为皇后娘娘做这么多事,她知道是您吗?奴才怎么瞧着,皇后娘娘待皇上……”
老太监把声音压到最低,“好像很嫌弃的样子。”
身为被嫌弃的本人,墨子良的体会自然要比旁观者更为深刻。他就像是被戳中心事的小孩子,朝老太监瞪了一眼,没好气地道:“两个都是朕,有什么区别吗?”
“娘娘若是知道皇上就是竹先生,会作何感想?”洪松决定,要彻底把主子敲醒,“皇上可别忘了,太后是皇后的亲姑母,而她一直在装傻欺骗皇上。”
他这话,成功地将扎在墨子良心上的刺往里推了三分,那伤口虽然不痛,但一直痒痒的,挠不到,也挥不去。皇帝索性重新拿起折子,将这个话题掩了过去,“朕让你想个混进大理寺的法子。”
“没有。”洪松将腰板挺得笔直,眼观鼻鼻观心,“除非,皇上以巡查的方式,亲自带着皇后娘娘前往。”
墨子良心头一亮,抬眼望着洪松笑了笑,“行啊,老东西,总算说了句人话了。”
洪松,无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