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姝将将提脚要迈进门槛,闻言又将脚放了回来,转头望着芸儿,蹙眉道:“你的意思是,皇上知道我受伤了?”
芸儿点头,绞尽脑汁地为皇帝不能来找借口,“洪公公说,皇上本是要亲自来的,只是事务太繁忙了。”
“所有折子都有太后处理,他能忙什么?”顾姝冷笑一声,别开芸儿的手,抬步入屋,至凤榻上坐下,方继续说:“看来咱们贞宁宫,是时时刻刻都在就皇帝的监控下了,也不知道他是从何时开始的。”
“二小姐……”看到二小姐满脸冷漠笑容时,芸儿满心为皇帝辩解的话,也尽数吞了回去。只得说:“二小姐才睡了一个时辰,不如早些歇着吧,您现在身上有伤,还得多休息才是。”
“睡不着。”顾姝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想要将腿盘起来,却发现腿刚动,便牵扯着腰上的伤口,痛意钻心,少不得规矩地将双腿放在榻边,轻轻地晃荡起来,仰着头思量。
“二小姐。”芸儿壮着胆子挨在榻边坐下,说:“皇上待二小姐一向不差,这次,想来是二小姐真的触及到他的底线了。”
顾姝微微挑眉,转头觑着她,“你二小姐我今日被人行刺了,你居然还在想这个?”
“啊?”芸儿被二小姐绕糊涂了,挠了挠头发,“奴婢不想这个,又能想什么呢?”
顾姝抬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个脑瓜崩,“当然是想着怎样报仇呀。”
“哦。”芸儿揉了揉被弹的地方,想了想,又问:“二小姐打算怎么对付淳贵人?”
顾姝叹了口气,“暂时还没想好。北漠沁雅是北漠王的侄女,北漠虽然只是小小的牧游民族,但族中男女皆擅骑射,一旦他们起了祸乱之心,昙国北部肯定不会太平。到时候,我们一口恶气是出了,可北部的居民却要为我们的行为买单,实在得不偿失。”
芸儿歪了歪头,揪着顾姝语句中的新词汇:“二小姐,买单是什么意思?”
顾姝却没有理会她,兀自点了点头,凉悠悠地说:“此事急不得,得从长计议。既要出了这口恶气,又要让北漠王无话可说,更不敢犯我昙国边境!”
芸儿精神一震,“二小姐,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好像老爷!”
顾姝回过神来,也微微愕然。
像顾昀?
“咱们是父女,可不像吗?”她笑了笑。虽然不知道真正的顾家二小姐究竟是怎么想的,不过顾姝猜想,她应该不会想要像顾相爷吧,那个一向对她这个傻子女儿不甚关心的父亲。
“好了,我乏了,你也早些睡吧。”顾姝打着哈欠,起身进入里间睡去。
芸儿将置在床前的安神香拨了拨,只留下两盏角灯,便往外间歇息去了。
到了二十五日一早,雾气很大,整个白城都被笼在一片白茫茫中,真是不枉费叫了白城。
“死……死人!”
一声尖叫从茫茫的白雾中传来,惊动了还在林间歇息的鸟儿,只听得见振翅的声音,却看不到那些小东西。整个内宫仿佛一下子煮沸了一般,脚步声、呐喊声、杂物碰撞的声音,一下子汇成了一片。
‘嘭嘭嘭’,贞宁宫寝殿的大门被人敲响,掺和着小丫头彤儿的声音:“皇后娘娘,不好了,皇后娘娘,不好了!”
才刚起床的芸儿忙去开了门,低声喝道:“吵什么,你不知道二小姐向来贪睡的吗?”
彤儿满脸忧戚地说道:“御花园发现了一名禁军的尸体,小飞子去看了发现是昨日来过贞宁宫的那个。”
那个瘦高个行刺二小姐,芸儿本就恨不得他死,加上昨日二小姐已经说过,淳贵人未必会放过他。因此,听到这个消息,她面上也没有多少表情,只说:“不就是死了个人吗?又不是咱们贞宁宫杀的,有什么好惊讶的?”
彤儿道:“可是,大理寺的仵作验出,那名禁军是吃了有毒的山药薄脆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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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芸儿也不由得大惊。前些日子二小姐独创的小吃辣条风靡整个皇宫,但与辣条一道的薄脆却无人问津,唯有小肆喜欢。“小肆现在在哪里?”
彤儿道:“小肆姐姐一早就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呢。芸儿姐姐,这可怎么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