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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了是，乐颠颠地去了。
顾姝仍旧坐在窗下，看着屋檐上的水继续往下淌。
夜色擦黑，琉璃院中一片霓虹，小院子里火炉子，四下飘香。那香味一路乘风，飘到前院去，将顾昀也给吸引了过来。
自打皇帝病着后，顾昀白天忙着朝中的事，往上忙着朝外的事，实在脱不开身，一次也没来过琉璃院。当然，他也是有自知之明，知道和皇后之间无话可说，也就不来打扰。
但是，素日里，琉璃院该有的东西，应有尽有，便是太后赏赐了什么新鲜瓜果，他也会特特地着人送上一份。
今日循着香味赶来，眼见院子里顾姝和几个丫头高高兴兴，闹作一团，生怕自己这一去，又让她们拘束了。便只在门口站着，闻了几鼻子香味，狠命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才让自己转过身去。
谁知道一转身便与个小厮撞了个满怀，他踉跄好几步才稳定了身形，却被那小厮一把拉住手臂，直接拖进院去。
芸儿等人正在嘲笑小三三人的身体，眼看着顾相爷被人拉着进了院子，一时间都愣住了。那笑还维持在脸上，但声音却是早已收住了的。
整个场面，就成了一副活色生香的静止画面。
“哎呀好香啊，老远就闻到了。”那小厮虽然穿着顾相府的奴仆服装，但举止却是阔步生风，甚是潇洒，只是头上戴了一顶大大的斗笠，把他的容貌给遮住了。
但他的声音，在场好几个人还是一耳朵就听出来了，都呆呆地看着他走到顾姝旁边坐下，然后摘下斗笠，抄起顾姝用的筷子，就夹了一根鸭肠往锅里一涮，直接送入嘴里。
“皇……皇……皇上？”顾昀使劲儿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也不是看花了。此刻坐在皇后身旁，吃着鸭肠的青色短衣的男子，真的是本该昏迷在床的嘉囿皇帝。
墨子良嘴里嚼着鸭肠，朝顾昀挥了挥手，又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示意他先坐。
芸儿等人都反应过来，纷纷收拾退让，将属于她们的小桌子搬到另一间小院子里。留下芸儿和周嫲嫲在近前照顾，她们则集体闪人。
待芸儿给顾昀和皇帝各拿了一副碗筷上来，顾姝笑道：“芸儿，你和周嫲嫲也去同她们吃，让咱们三人好好说说话。”
芸儿只得与周嫲嫲一道去了。
顾姝睨着一旁吃的狼吞虎噎的墨子良，没好气地问：“你怎么来啦？还这么一副，饿死鬼投胎似的？”
一提起这个，墨子良便满心满眼的委屈，“姝儿你是不知道，朕为了这个病，每天都被强行灌药，灌汤，灌水，要吃点东西还得偷偷摸摸，生怕被他们给发现了。这辛辣味重的东西朕是一口都不敢吃，就莫怀恩那鼻子，比狗还灵！”
顾姝仿佛看到他自带的背景音乐：《二泉映月》。
她拍了拍墨子良的背，以示安慰，“皇上辛苦，但为了江山社稷，再苦再累你也得忍着才是。”
随后，她又招呼对面目瞪口呆的顾昀，说：“父亲别客气，咱们准备的多，尽管放开了吃。”
顾昀早被嘉囿皇帝的生龙活虎惊得大脑一片空白，闻不到香味看不到美食，眼前只飘过了‘震惊’两个字。
“本来朕是不打算瞒着太后和相爷的。”墨子良一边吃一边说：“但事发突然，来不及商议，又想着知道的人越少，大家的反应也就更真实，朕暴露的几率也就小很多。所以一直没和相爷说，朕大概躺了两天就好了，其余时间一直在装病，目的是为了引顾周郎出来，将他一网打尽。”
顾相爷这下更加懵了，“这里头又有顾周郎什么事？”
墨子良想了想，道：“大概就是，他想挟持王叔夺位。”
这么一件灭九族的大事，从皇帝嘴里飘出来，风淡云轻，犹如鸿毛。
却叫好不容易提起筷子的顾昀，直接把筷子又给掉桌上了，碰着碗筷一阵乱响。
墨子良笑道：“相爷放心，该怎么做还怎么做，就权当朕还躺着。一切朕和皇后自有安排，你就放宽了心吃喝，保养好身体，朝中还得靠你多多为朕担待呢。”
“皇上言重了。”顾相爷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提起筷子，颤抖着手夹一片薄薄的牛肉放锅里一涮，落入口中，却是味同嚼蜡。满腔疑惑在看到帝后大朵快颐的时，还是忍不住又给噎了回去。
菜过三巡，顾姝才问：“武林大会那边儿怎么样了？”（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