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兴帝意外的抬眸,随即叹道:“好吧,朕去见他!”
……
天气转晴,丰宁庄里难得传来些孩子的玩闹声。
一间间低矮的房屋上,烟囱慢慢升起了袅袅青烟。
赵玉郎给许卿洗完衣服,正抖着水珠在晾呢!
周围的玄铁卫一个个都躲得远远的,可不敢瞧这样的热闹!
到是许远修眼皮子抽了抽,走上前来道:“你不会让小厮洗吗?”
“自己什么身份,还非要自己动手?”
赵玉郎蹙了蹙眉,不悦道:“卿儿的东西怎么能让小厮洗呢?”
更何况,这是她穿的里衣呢!
许远修伸手拍了拍赵玉郎的肩膀,叹道:“早知道你这么实诚,我当初应该帮你的忙,这样你们也能早些成亲了!”
赵玉郎狐疑道:“我不是听说卿儿说,大哥成亲的时候,险些没有娶对媳妇?”
许远修:“……”
那都是陈年旧事了,为什么要提?
幽怨的看了一眼赵玉郎,许远修道:“你能不能让卿儿说点好听的给你听,她就只记得我这些老黄历吗?”
赵玉郎笑道:“听说大哥是认错大嫂了,所以……”
“打住!”
“可别说了!”
许远修一脸抗拒,他不想听!
赵玉郎笑了笑,端着盆回去了!
许远修仰天长叹,这以后怎么在妹夫的面前维持大哥的威严?
……
太兴帝其实一直很害怕,怕来看到的场景是儿子躺在病床上,许卿则守在床边暗暗抹泪。
因此他来了以后,都不敢让通报,就想着先偷偷看一眼。
谁知道,探头的那一瞬间,眼前的一幕却跟他想的根本不一样。
那低矮的房间里烧着一盆炭火,就在靠窗的边上。
简单的屋子里收拾得很干净,凹凸不平的地方都填了干土,屋里破损的地方也都修整过了。
就是旧式的桌椅板凳看起来很笨重,又粗又黑,也不知用了多少年了。
儿子坐在木凳上,像是刚从树桩上砍下来的一截,看起来很粗糙。
许卿坐的也是一样的。
两个人紧紧挨在一起,许卿的额头轻靠在儿子的肩上,两个人什么话也没有说,就像是两只懒懒散散的猫儿紧靠在火边取暖一样。
太兴帝突然觉得眼眶酸涩,连忙眨了眨眼,强忍着不让自己落泪。
他已经很久没有失态了,万万不能被眼前这两个小东西的背影弄伤感了。
否则的话,他觉得自己也太没有出息了。
定了定神,太兴帝再次看过去。
只见儿子微微转头,用脸颊蹭了蹭许卿的额头,然后开口:“我的衣服穿着还合身吗?”
衣服?
太兴帝看向许卿,这才发现她穿的是儿子的黑色鹤氅,有些宽大,都拖到地上去了。
难不成他们……
太兴帝倒吸一口凉气,心里各种猜想,一时间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许卿不知身后有人,更不知这个人是自己未来的公公。
她不适的摇着头,把衣袖伸到赵玉郎的面前去。